晚上八點鐘,除了蔣文正不愿意參加,其余所有股東都齊聚在吳朝陽出租屋里,十平米的小房間,床上地上坐得滿滿當當。
其中好些人是今天接到電話才知道自己有了股份,好幾個一開始都不相信會有這種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鄭懷生呵呵笑道:“朝陽兄弟,我就知道你一定行。”
王超感慨道:“當了一輩子棒棒,沒想到我也有當老板的一天。”
李光明對吳朝陽重重抱了一拳,“吳老板,別的話不多說,我徹底服了。”
張翼飛說道:“有你這樣的老板,我還當什么保安,我明天就辭。”
周強說道:“我也是,錢不錢不重要,我喜歡那天那種感覺,大家同心協力去做一件事,像是回到了部隊一樣。”
小混混汪成拍了拍胸膛,“朝陽哥,我以后就跟著你混了,你讓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熊彪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那是必須的,我早就說過,朝陽哥比你那個什么狗屁狗哥強多了。”
吳朝陽看向張浩,身材消瘦,一張清秀的娃娃臉,還沒完全褪去青澀的面容,但是眼神有種不符合他年齡的深邃和堅毅,單看長相和身材,很難想象那天他能從早上一直堅持到最后。
張浩稍微有些靦腆的說道:“朝陽哥,你可能沒注意到我,厚慈街、鳳凰街、響水街,包括你在江州體育大學的比賽,我都在場。我一直在等,等一個能跟您一起成就一番事業的機會,謝謝您給了我這個機會。”
吳朝陽與侯尚蜀對視了一眼,包括李韜奮,幾人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驚訝,這話實在不像是個還未滿十八歲的未成年能說出來的話。
吳朝陽對張浩點了點頭,說道:“其實該我感謝你們才對,要不是在座的各位的鼎力相助,我吳朝陽不僅坐不穩十八梯棒棒行業第四股勢力,還得賠錢,賠得傾家蕩產。”
吳朝陽緩緩道:“你們當中很多人跟我非親非故,甚至以前都不認識,但是你們卻愿意頂著40度的高溫,冒著熱死累死的風險死扛到底,這份熱血、這份堅持、這份信任,謝謝大家。”
吳朝陽接著說道:“那天那么多棒棒,我為什么給你們股份?”
“大浪淘沙剩下的才是金子,你們都是值得我吳朝陽一輩子相交的兄弟。”
吳朝陽緩緩道:“我吳朝陽生長在一個窮鄉僻壤的小山村,無父無母無依無靠,從小被人欺負,被人看不起。說句不怕大家笑的話,是個狗都不理的人。”
眾人哈哈的笑,張阿太笑得最大聲,“朝陽哥,你真幽默。”
吳朝陽自嘲的笑了笑,“既然大家都是兄弟,我也不怕出丑。我窮得連給爺爺買副厚棺材的錢都沒有,因為窮,我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劈腿跟別人睡了。”
所有人都笑不出來了,個個帶著同情的眼神看著吳朝陽。
吳朝陽深吸一口氣說道:“有句話叫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大家能聚在一起,說明你們比我也好不了多少。”
吳朝陽目光掃過,向東、李韜奮低著頭,王超嘆了口氣,張浩拳頭握緊,幾乎所有人都苦著臉,背井離鄉來到十八梯當棒棒,誰不是各有各的苦。
“我們都有一個共同之處,那就是窮!”
“很多人瞧不起我們,說我們是泥腿子,說我們是狗,連看我們一眼都嫌臟。”
“有人說這就是我們的命,但是我不服,我相信你們也不服,憑什么別人住大別墅開大奔馳,我們就只能擠在這破破爛爛的小房間里!”
吳朝陽看了眼張浩帶恨的眼睛,說道:“張浩兄弟剛才有句話說得很對,我們要干一番事業,不僅僅是在十八梯當棒棒,我們要一步一步走到更高處,走出十八梯,走進上半城,甚至走出江州!”
“也許你們當中有些人覺得不可能,但我不這么認為,我剛到十八梯的時候,有誰相信我能干掉黃土火,有誰能想到我會跟趙雨亭平起平坐,沒有人信!但是現在,你們都看到了,沒有什么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