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朝陽笑了笑,“現在也不晚。彪子,其實我小時候的性格跟你很像,脾氣暴躁,死不認輸,經常惹是生非。”
“真的嗎?你不會是哄我吧。”
“沒騙你,我到現在都還記得,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碰上四五個收過路費的高年級學生,他們把我打了一頓,還搶了我五毛錢。我追著他們要錢,一路追一路被打,被打得鼻青臉腫滿身是泥,我用石頭扔,用牙齒咬,反正就是不要命的跟他們拼,最后硬是把他們幾個打怕,要回了那五毛錢。”
吳朝陽緩緩道:“現在想想,爺爺是覺得我性格太剛烈,害怕我對這個世界失望,才喋喋不休給我講了那么多道理,我才逐漸學會了冷靜、忍讓,才沒有對這個欺負我的世界失望,沒有對這個世界滿懷恨意。”
熊彪深吸一口煙,“朝陽哥,我明白了,讓我失望的不是這座江湖,而是我老舅,我應該去改變他,對嗎?”
吳朝陽點了點頭,“回去告訴他,讓他離開十八梯。”
“好!”熊彪立即起身,消失在黑夜中。
李韜奮叼著煙走了過來,“其實沒有必要,這一次我們能徹底干掉趙雨亭。”
吳朝陽淡淡道:“他畢竟是彪子的舅舅,我們沒必要把事情做絕。”
“你覺得趙雨亭會離開嗎?”
“給了他一條生路不走,彪子也怨不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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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朝陽馬不停蹄趕到醫院,陳安已經做完手術送回了病房。
看著陳斌一下子蒼老好幾歲的樣子,吳朝陽把李偉拉到一邊,小聲問道:“怎么了?”
李偉嘆了口氣,說道:“命是保住了,命根子沒保住。”
吳朝陽沒覺得意外,之前在車上就看過陳安的傷,已經稀碎得撿都撿不起來。
陳斌聽到吳朝陽的聲音,轉過頭,猩紅著眼睛問道:“查得怎么樣了?”
吳朝陽說道:“已經有眉目了,估計明天就能有結果。”
“好!”陳斌咬牙切齒道:“誰讓我斷子絕孫,我就讓誰不得好死!”
吳朝陽安慰道:“陳爺,身體要緊,您先睡一會兒吧,我守著陳少。”
“你要是幫我找出真兇,我保證給你再加1000單業務。”
“陳爺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
陳斌擺了擺手,“你們都出去,我單獨陪陪安安。”
吳朝陽看了眼死人一樣躺在病床上的陳安,心里暗罵蠢貨,有這么個關心愛護他的父親,身在福中不知福。想想自己從小爹疼沒娘愛,老天真特么不公平。
兩人走出病房坐在走廊椅子上,李偉淡淡道:“陳安比你大不了幾歲,要是有你一半的成熟穩重,也不至于有今天的下場。”
吳朝陽著李偉,從他的臉上看不出半點傷心難過。“你好像并不太在乎。”
李偉淡淡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是明天就是后天,早晚有一天會踢到踢不動的鐵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