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懷生關了酒館門加入進來,一桌子人開懷暢飲。
這段時間以來誰都不輕松,每個人都是繃緊了神經、勒緊了褲腰帶過日子,現在總算是立穩了腳跟,昨天又在天門市場結了搬運費,公款進賬兩萬三千多。
這一場酒局,把長期以來的壓抑全都釋放出來。
酒過三巡,眾人話匣子完全打開,侯尚蜀將吳朝陽這幾個月的壯舉一一回顧了一遍,講得是眉飛色舞,唾沫橫飛。
喝至深夜,向東背上背著張阿太,懷里抱著熊彪送兩人去駐馬街張阿太住處,吳朝陽和曹牧野一起回花子巷,侯尚蜀在張文浩的攙扶下回厚慈街,
走過守備街花子巷,與吳朝陽分別后,剛才還走得歪歪扭扭的侯尚蜀放開張文浩的手,路走得筆直,哪里還有半點喝醉的樣子。
侯尚蜀捻了捻長眉,問道:“知道我為什么裝醉嗎?”
張文浩緩緩道:“朝陽哥的經歷的那些事情我們都知道,侯哥舊事重提是講個野哥聽的。”
侯尚蜀頗為欣賞地看著張文浩,“那知道我為什么要說給他聽嗎?”
張文浩說道:“野哥了解的朝陽哥并不全面,侯哥是想讓他更加了解朝陽哥,同時也讓他熟悉棒棒行業。”
侯尚蜀臉上露出一抹失望,“就這?”
張文浩看了侯尚蜀一眼,欲言又止。
侯尚蜀淡淡道:“知道你為什么很難融入我們嗎?”
張文浩腳下停頓了一下,沒有回答。
侯尚蜀淡淡道:“因為你想太多,不夠敞亮,老是怕說錯話而不說話。這一點你真得好好學學張阿太,他雖然沒有你的聰明學識,但從來都是想到什么說什么,他相信即便說錯了話大家也不會怪他,所以大家也相信他。信任是相互的,你讀了那么多書,難道不知道穿著明白裝糊涂最是傷害彼此的信任?”
張文浩臉頰火辣辣的,“侯哥的真實目的是讓野哥知道自己的位置,他雖然對朝陽哥有恩,朝陽哥也敬重他,但這些都是私下的情義,在大局上,朝陽哥才是我們的核心。”
侯尚蜀說道:“你看,這就是你和我的區別,你明明知道其中的利害關系,但因為怕得罪人選擇閉口不言,而我,明明知道會得罪人也要說出來。你說,吳朝陽是信任你還是信任我?”
張文浩面紅耳赤,“謝謝侯哥指點。”
侯尚蜀背著手邊走邊說道:“放心,吳朝陽不是個小氣的人,更不是個蠢貨,否則也不會團結起這么多人,只要出發點是好的,他不但不會因此對你心生芥蒂,反而會更加看重你。至于曹牧野,他要是個聰明人更好,如果不是,那他就得離開。”
張文浩驚訝地看著侯尚蜀,“要是他不夠聰明,朝陽哥又礙于情面不讓他離開怎么辦?”
侯尚蜀說道:“你小子是不是歷史書看太多了,中了伴君如伴虎的毒。你得相信吳朝陽不是個傻逼,如果他是個只顧私情不顧大局的傻逼,那咱們早晚都得散,你還有必要跟他嗎,干脆早點卷鋪蓋走人另尋明主算了。”
張文浩重重點了點頭,“侯哥,我明白了。”
走到轎輔巷,侯尚蜀抬手拍了拍張文浩的肩膀,“明白了就好,沖刺2000單業務的方案就全權交給你了,好好加油,這是你證明自己的一次好機會。”
“嗯,謝謝侯哥給我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