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朝陽這兩天實在是太累了,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累,更是心靈上的折磨和煎熬。
把人趕走后,倒頭就睡。
兩天兩夜沒合眼,但他卻睡得并不好。
閉上眼睛,腦海里一會兒是王瑩瑩鮮血淋漓的樣子,一會兒是她父母痛哭暈厥的畫面,一會兒是廖志峰抱頭痛哭的場景。
一陣敲門聲把他從噩夢中驚醒。
“誰?”吳朝陽坐起身來,雙手捂著額頭,頭痛欲裂。
“吳老板,是我。”
吳朝陽趕緊起身開門,外面天光蒙蒙亮,方正手里拿著個文件袋,含笑看著他。
“吳總,恭喜你。”
吳朝陽接過文件袋,顫抖著手取出里面的合同。
百感交集。
“方秘書長,你做過夢中夢沒有,就是人在做噩夢的時候突然驚醒,以為是夢醒了,其實是在另一個夢境中。”
方正抬起手,一手做刀砍在吳朝陽脖子上。
“夢醒了嗎?”
吳朝陽哈哈大笑。
隔壁房門打開,向東一步跨了出來。
“東哥,給他們打電話。”
向東雙眼迷茫。“打電話說什么?”
吳朝陽望著東方隱隱霞光,大聲道:“開工!”
天門市場,駱長明看著簽了字蓋了章的合同,內心復雜無比。
千百年來,十八梯棒棒搬運的格局,就這么被打破了?
直到現在,他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是我們老了,還是這個時代變了?”
高放喃喃道:“我到現在都沒想通,他是怎么做到的?怎么就突然之間就變天了?”
陳斌半瞇著眼睛,“是很突然,但也并不突然。他之所以能走到這一步,是因為之前每一步都踩在了正確的點上。”
駱長明淡淡道:“也是因為我們太輕敵了,大家在這個位置俯視棒棒幾十年,習慣了他們的懦弱膽怯,習慣了自以為是。”
楊慶苦笑道:“哪里是輕敵,在昨天之前,我們甚至都沒認識到他是敵人。厚積薄發,出其不意,我們輸得不冤。”
陳斌取出一根雪茄,故意在方正眼前晃了晃,點燃深吸一口,濃煙騰騰升起。
方正起身走到駱長明身前,遞出一張紙。“駱爺,這個時代日新月異,每天都在變,與你們創業打天下那個時候,已經不一樣了。”
駱長明接過方正遞過來的紙,眉頭微皺,“你要辭職?”
方正目光掃過陳斌、高放等人,幾人臉上半點不起漣漪,雖然是在預料之中,但多少還是有點心寒。
“道不同不相為謀。”
陳斌眉頭微皺,冷哼一聲,“好大的口氣,就你這種人,到哪里都混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