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兒向前走出幾步,站在吳朝陽身前,嘴唇輕顫,臉頰微紅。
“我還是處.女。”
近距離之下,女孩兒的五官更加清晰立體,除了身材纖瘦了些,完全不遜色于楊驚鴻和曾迦南。
吳朝陽被女孩兒的眼神刺得有些心疼,不知為何,看到她的眼神,有種看到自己的感覺。
“你父母生了重病?”
“他們好得很,我死了他們都不會死。”女孩兒語氣冰冷,帶著掩飾不住的怨恨。
吳朝陽淡淡道:“你找錯人了,我并不是有錢人。”
女孩兒翻開懷里的書,從里面取出一張名片。
“朝陽物流總經理,你剛才經過的時候掉落在地上。”
吳朝陽伸手想去拿回自己的名片,女孩兒立即縮回手重新放進了書里面。
吳朝陽沒有再理會她,轉身離開。
女孩兒抱著書緊跟在他的身后,吳朝陽停下,她就停下,吳朝陽往前走,她就跟著往前走。
女孩兒很倔強,一直路跟出了學校,跟到了公交站臺,看架勢,還要跟著他一起上公交車。
吳朝陽忍不住回頭問道:“為什么是我?”
“因為你看我的眼神很干凈。”
吳朝陽不太理解這里面的邏輯,“那你不覺得找錯目標客戶了嗎?”
聽到客戶兩個字,女孩兒臉頰刷的一下緋紅,眼中也浮現薄霧。
“我受不了那些赤裸裸的眼神。”
吳朝陽無語一笑,“意思是我好欺負啰?”
女孩兒緊咬嘴唇不說話,淚花在眼眶里打轉。
公交車進站,吳朝陽一步跨越上了車。
女孩兒沒有追上車,站在原地怔怔地看著他,那雙倔強的眼睛,讓他不禁回想起年前獨自一人扛著爺爺棺材上山時的自己,倔強、剛強、絕望、不甘。
公交車啟動緩緩前行,女孩兒突然追著公交車跑,一邊跑一邊喊,“我叫冷晴,金融系大二三班學生,年年成績第一,拿過數學奧林匹克金牌........。”
公交車越開越快,女孩兒越來越遠,她還在跑還在喊,但后面吳朝陽已經聽不清她喊了些什么。
吳朝陽坐在座位上,重重呼出口氣,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他不是什么救世主。
他看得出女孩兒家庭條件很不好,別說在城里,哪怕是在重巖村,除了個別老人,幾乎看不到年輕人穿補丁衣服。也看得出女孩兒因為某些不得而知的原因急缺錢。
但是,這些都不是出賣身體的理由。
哪怕是他,在最絕望的時候,也沒想過要出賣自己的尊嚴和身體。
可惜長了一副好皮囊。
再次從窗外回頭看了一眼,女孩兒已經停止了追趕。
她倔強地站在原地,像一棵挺拔的青松,在來往的人群中顯得那么的孤獨,一如他站在獅子峰上,獨自一人面對滾滾峽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