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蕓娘端著食物見到司徒南昭的時候,忍不住驚了。
她跟了司徒南昭這么多年,親眼目睹他從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變成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
在她面前,他永遠都是運籌帷幄的樣子,她從未見過他今日這般失魂落魄的潦草模樣。
司徒南昭察覺到門口的動靜,剛想讓人出去,可在開口前他好像感覺到什么,竟突然抬頭看向了她。
當看清來人模樣的時候,他立刻閉上了嘴,將原本要說的趕人之語給吞了回去。
就那么直直的看著慕蕓娘,等著她下一步舉動,不言語,也不動作。
慕蕓娘見此在自己嘆了一口氣,一時有些于心不忍,幾步上前將飯菜端到了他的面前,親自為他洗手凈面。
司徒南昭就那么坐在那里任由她動作,慕蕓娘讓她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就是不發一言,看上去又乖又可憐。
慕蕓娘哄著司徒南昭用完飯后,稍微松了一口氣。
說到底,她還是沒有完全放下,這些年,司徒南昭就是她的全部,即便決定了要放下,可又談何容易。
司徒南昭用完飯后,她本想直接離開,可當看到司徒南昭那失魂落魄一身酒氣的樣子后,她實在是無法真的放任不管。
這人,以前最是愛干凈了,身上也總是有股好聞的,能讓她聞之安心的輕淺香味,何時這般埋汰過?
慕蕓娘捏了捏拳,最終在心里決定,先幫他收拾收拾再走吧,也算是全了這些年的情意。
做了這個決定,她便讓人準備熱水,想讓司徒南昭清洗一番再睡一覺好好養養精神。
并輕聲勸道:“公子,困擾你多年的事如今已經解開,雖然結果不如人意,可你也不應該這般自暴自棄。
這大長老雖然已死,可他只是苗王手里的刀,苗王可還活著呢。你要打起精神來,好好替你父親看看苗王的下場,好告慰他老人家的在天之靈。”
慕蕓娘說話的時候,司徒南昭就那么盯著他,眼神直勾勾的不回話也不反駁,根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直到下人將熱水準備好了,他也依舊是那個姿勢。
慕蕓娘明白,這種事外人三言兩語很難讓其放下。
她知道強求無用,輕嘆口氣后示意丫鬟伺候司徒南昭洗漱,結果司徒南昭根本就不配合。
直到慕蕓娘忍不住上手的時候,他才溫順了下來,看上去跟只走丟了的哈巴狗似的。
慕蕓娘眼神飄忽了一瞬,緊接著給了兩個丫鬟一個眼神,示意她們離開,然后親自替司徒南昭寬衣解帶,并像往常一樣侍候他洗漱。
這種事她已經干了很多年,兩人對彼此的身體也非常熟悉,可如今不知是不是身份變了,慕蕓娘替司徒南昭洗漱的時候,竟有些不自在。
她手上很輕,努力壓下那點不自在,看上去跟以往并無不同,可司徒南昭透著熱水的蒸汽看向他的眼神卻越來越沉,并帶著些微委屈。
慕蕓娘根本沒有與他對視,自然沒有看見,等給司徒南昭清洗完,她就想離開了。
她起身拿過司徒南昭的褻衣走到司徒南昭的身后,道:
“公子幾日沒合眼了,穿上褻衣便什么也不要想,好好睡上一覺,再睜眼一切都會好的。”
慕蕓娘原本以為司徒南昭依舊不會說話,結果司徒南昭卻突然有了反應。
他一個回身直接直面向她,看向她的眼神很復雜,薄唇勾起一絲自嘲的笑意,語氣帶凄涼:
“蕓娘真的這么認為嗎?會好?我這樣一個無用之人,怎會好?”
慕蕓娘聽了這話繡眉微蹙,剛想開口就聽司徒南昭繼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