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里了?”我偷偷摸摸溜進房間,正要慶幸沒被發現的時候,就聽到了一個毫無溫度的聲音。
“我去方便了一下。”撒謊從不臉紅,是我引以為榮的優點之一。
“嚓”的一聲,黑暗中亮起一盞燈火,風亭榭臉色難看地看著我,“我等了你整整三個時辰,你方便需要這么久嗎?”
“等我唱安眠曲嗎?你都這么大了,夜也這么深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好吧?”
我邊說邊解衣帶,準備上床睡覺,斜眼瞥見他臉色轉綠,心中暗爽不己。臭小子,本姑娘已經另謀了一條光明大道,不需要看你的臉色了。
他站起來,冷冷道:“穿上衣服!我家主人要見你。”
“我困了,有事明天再說。”
我說著往床上一倒,腦袋還沒靠到枕頭,就被他一把拉了起來。
他的神色前所未有的嚴肅,語氣不容置疑:“我家主人要見你!現在!”
我抱怨道:“是他要見我,干嘛不自己過來?”
他氣結:“你知道他是誰嗎?”
管他是誰,我要為明天的跑路養精蓄銳,不欲旁生枝節:“我只知道,睡眠對一個女人的容顏是非常重要的……”
話沒說完,就覺得胸口一麻,全身不能動彈了。
風亭榭一臉的忍無可忍的表情:“得罪了,容姑娘。”
他將我往肩上一抗,出門也不下樓,縱身往屋頂一躍,幾個輕巧提縱,我已經頭暈眼花,找不到東南西北了。片刻功夫,他翻進一座深幽的院子,抬手解開我的穴道,用極端冷肅的語氣道:“容姑娘,我提醒了,一會見到家主,請注意措詞。”
我打量一下這座富麗又不失莊嚴的庭院,冷笑不語。技不如人,自然無話可說。
雖是春天,夜里仍然很冷。
我們在夜色下等了很久,也不見有人來。院子里燈火通明,卻靜謐不聞半點雜音。
終于,來了一個細皮嫩肉的男子,只一句話:“跟我來吧。”
風亭榭點點頭,不也答話。
我們剛至后院,就聽見一個清朗的聲音道:“你們總算來了,等得我都睡著了。”
一個青衣男子靜靜立在廊下,目光溫和的看定我們,正是那日在無錫青樓遇見的貴公子。
“這位一定就是容姑娘了?”
他有一雙清明如水的眸子,一種在過于幸福的環境中熏陶出來的眼神,有著天然的寬容與慈悲。他無疑是一個天生隆重的男人,叫人無法忽視。我的滿腹怨氣忽然之間化解殆盡,甚至產生一種錯覺,只要能被他看上一眼,無論多久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風亭榭輕扯了一下我的衣服,低聲道:“我家主人在跟你說話。”
我回過神來。“是,我就是容疏狂。”
“外面冷,我們進去說話。”他微笑著轉身,一襲青袖在夜色里劃出水一樣的流波。
我干咽了一下口水,跟了進去。屋內雖然溫暖,到底不及被窩,為了不耽擱太多的睡眠時間,我決定直奔主題。
“請問,兩位找我到底要干嘛?”說著大刺刺地朝椅子上一坐,逛了一晚上,兼之站得太久,兩腿酸的很。
風亭榭站在一旁,見我這么隨便,面色微變,不住對我使眼色,我只當沒看見。
青衣公子倒一臉無所謂,笑道:“亭榭,你也坐吧。”
“是!”風亭榭躬身謝禮,在我對面坐了。
“容姑娘,你此行的目的,林少主都對我說了。”他微笑,“我對姑娘的膽識與勇氣非常欽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