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決定好了。”我沒好氣的說。
“那么,我就請裁縫上來給姑娘量尺寸了?”他笑得近乎虛假。
“隨便。”我進房,甩手關上門。
一群裁縫圍著我忙活半天,直到下午,我才得以喘息,可恨那個該死的云景陰魂不散。眼看天色將晚,我急得頭發冒煙,他倒好,喝了一整天的茶,連個廁所也不去一趟,逼著我只好出陰招:叫藍子虛偷偷給他下瀉藥。
基于上一次‘不見不散’的經驗,艷少應該會在湖上等我。所以當我滿懷期待的跑到大明湖畔,卻沒見著人,那感覺叫一個蒼涼啊,真正是柔腸寸斷,百折千回,憋了一整天的氣全泄了:不過一夜露水之約,我何以如此悲凄?
此時暮色蒼茫,飛鳥投林,晚風徐來,我隱約有種感覺:此生好景不再有。
良久,身后突然有人道:“容姑娘。”
我一驚回頭,掩飾不住的失望:“是你?”
鳳鳴微笑,恭敬有禮。“家主有事纏身,命我傳話,請姑娘準時上轎,他必不負約。”
都什么時候了還玩神秘,難道他還準備打昏新郎搶親不成?我怒氣沖沖地說道:“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該冷落佳人。你去告訴他,叫他以后切莫再自稱什么艷少了。”
“冷落佳人?”鳳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難道我不夠資格稱佳人?”我怒目而視。
“不敢!”他正色道,“家主知道容姑娘必然生氣,所以……”
他頓了頓,面色微紅。
“所以什么?”
“他說今晚一定會讓容姑娘盡興,姑娘只管上轎便是!”
我的臉立刻像火燒,這個混蛋竟然連這種事也跟手下說,實在是可惡之極!
我假笑道:“麻煩你也轉告他一句,即便今晚沒有他,我也勢必要盡興的。”
難道天下只得你艷少一個男人。本姑娘看上你,那是給你面子。
鳳鳴的面色一陣紅白交替,道:“話已傳達,在下告退!”說著,人已不見蹤影。
青碧垂柳下,一道身影急步而來。“容姑娘,時辰已到。”
我瞥他一眼,兩腿甚健,看來藍子虛下的藥還不夠份量。
兩個小時后,我來到了一處陌生的大宅院。我以為拜堂的時候,應該能偷看到楚天遙,誰知壓根沒有拜堂這一環節,就直接進了洞房。房間里素凈冷清的像死了人,哪里有一點喜氣。只有兩個小丫頭在外面候命,低眉斂目,沒一點聲響。
我在房子里等了很久,也不見有人來,忍不住局促不安起來。
容疏狂若是個絕代尤物,我或許可以對楚天遙施展一下美人計。可是洞房花燭夜,他就這般無禮怠慢,還怎么偷那名單呢?我已經開始焦慮了。
我忍不住起身打開房門,問那兩個小丫鬟:“楚天遙人呢?”
小丫鬟笑得很甜美。“漢王送來賀禮,先生正在接待。”
漢王也來了?楚天遙的面子真夠大的,我必須去一睹尊容。
“呃,那個,我想出去……”我好歹個新娘子,找什么借口好呢。
小丫鬟掩住嘴,笑道:“夫人已是這里的主人,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夫人?我渾身直起雞皮疙瘩,不過話說回來,楚天遙的下人們還真是與時俱進啊,新娘子穿白色喜服已經夠驚世駭俗了,她們卻視若無睹,毫不驚訝。洞房之夜,四處亂走,她們竟也沒什么反應。
看來楚天遙比我想象得還要厲害,不論我做什么都刺激不到他。我大有挫敗之感,正郁悶地在庭院里東張西望,不經意間猛地撞上一個人。
“想什么呢?這么入神。”對方笑著問道。
我一見他,嚇出一身冷汗,連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將他拖到假山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