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從哪里弄來的?”
“夫人在姑蘇虎丘失落,主人前些日子派人尋回。”
我接過彎刀細看,純黑鹿皮刀鞘,艷麗刀柄,樸實全無雕飾。我輕輕抽出兩寸,頓覺一股冷冽寒氣撲面,刀鋒脆薄堅韌,彎如弦月,果然是柄利器。
我點點頭,道:“很好!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今晚我們就大開殺戒!”
他看著我,忽然展眉一笑。
我放下刀,想了想,問道:“飛舞她現在哪里?”
他神色微變,飛快道:“不知道!”
我靜默,低頭吃飯,卻食不知味。
艷少要三天才能恢復,這期間不能受任何打擾,而今天不過是第一天,我們武功再高,如何能敵十七人?即便現在調人前來,如何來得及?
或許可以在他們到來之前,各個擊破?又或將他們全部引到某個密室關起來,拼死守住出口,撐過三天?問題是這里有密室嗎?
我思忖一會,對鳳鳴說了我的意思。
他搖了搖頭。
我終于沉不住氣了,叫道:“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天池三圣呢?叫他們來幫忙啊!”
他平靜的說:“天池三圣已被他們殺了。崆峒老怪拼著最后一口氣來傳消息,也已經死了。”
我大腦驀然空白,隔了一會才回過神來,近乎絕望地問道:“那么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他靜靜地看著我,忽然道:“別怕!有主人在,一切自會逢兇化吉。”
我幾乎暈倒,我怕什么?我什么都不怕,就怕艷少出事。這孩子莫非真把他的主人當成神了。
我無奈道:“你先去守護艷少。讓我冷靜一下,再想想辦法!”
他看了看我,終于轉身出去。
室內瞬間靜默。
時間分秒流逝,在混沌的意識空間里,我似乎能感覺到有一股龐大的殺氣正向這里迅速蔓延。
第一次,我感到恐懼,空前絕后的恐懼。枉我自命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竟孱弱至此!
外面的日光一寸寸照進來,我的心里仍是漆黑一片。
我坐在椅子上,看著窗欞上金子般的陽光,調皮的跳躍著,那樣一片明晃晃的近乎刺眼,溫馨得叫人絕望。
這時,門外忽然出現一道影子,一道白色的影子,他慢慢的走進來。
我仰起頭,呆呆的望著他,面上想笑,心里想哭。
他走到我面前,用一把清朗如五月晴空般的嗓音道:“有什么我能為你效勞的地方嗎?”
我一把握住他的手,驚喜交加:“你愿意幫我?”
他輕挑眉頭,道:“我們是友非敵,朋友有難,幫忙乃是理所當然之事。”
我一愣,慢慢松開他的手,遲疑了一會,終于道:“可是那筆交易并未成功。”
他毫不介意道:“意料之中!”
“那你還裝模作樣的跟我談什么交易?”
他的唇角綻放一朵明媚的笑容,老實道:“這件事倘若真的這么好辦,那么楚天遙也就不是楚天遙了。”
我認真的看著他,道:“他不愿意做的事,沒人能強迫他。”
他微笑看著我,忽然捉住我的手,拇指輕輕摩擦我的掌心,魅惑道:“連你也不能嗎?”
我打掉他的手,“不能!我也絕不會強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他漆黑的眸光一閃,遂即長身而起,笑道:“越困難的事,我沈醉天越喜歡。這一次,我就當幫你一個忙好了。”
我站起來,看著他的眼睛。“請恕我小人之心,但你究竟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呢?”
他戲謔道:“難道我沈醉天就不能偶爾幫一幫朋友?”
我心頭一塊巨石落地,長出一口氣,用力拍拍他的肩膀,道:“沈醉天,今后你若有差遣,我容疏狂一定萬死不辭。”
他微微一怔,忍不住大笑起來。
我連忙補充一句:“只要不違背我的原則。”
他再一次大笑出聲:“好!我記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