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會第一式,而且還不熟練。”
他哼一聲:“沒出息。”
我笑道:“我是怕丟你的臉嘛。”
他嘆息一聲,道:“其實容疏狂的武功在你身上也只發揮了百分之五十。一來,你沒有她的臨敵經驗,二來,你不夠兇狠。三則,你臨敵容易膽怯。”
他說著側頭看我,含笑道:“你唯一全然無懼,足夠兇狠的一次,就是面對林千易的那一次。”
我細細一想,確實如此。雖然看別人刀光劍影很過癮,但是真的輪到我自己上場,總是很沒底氣,潛意識里害怕那些雪亮刀劍,既怕傷人,更怕被傷。
“要怎么克服呢?”
他微笑著,柔聲道:“這是正常的,經歷多了就習慣了。”頓了頓,又道:“其實我并不希望你有所改變,但是江湖險惡,世事難料……”他沒有繼續說下去。
我側目看他。
“這種心理是不是很矛盾?”他自嘲道,“圣人說四十不惑,我最近卻越發感覺困惑。”
我策馬迎風,覺得胸口一股暖流涌動,說不出話來。
他看著前方,神色空蒙而悠遠,緩緩道:“我年輕的時候,一心要參悟天下武學,想要什么,不要什么,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后來覺得浮生如夢,即便天下無敵,也不過百年——”
他忽然停下,輕輕“咦”了一聲。
我微微一怔,遂即聽得身后一陣馬蹄輕響。我側過身,尚沒看清楚馬上的人是男是女,那兩匹馬就像一陣旋風般飛掠了過去,端的是神速。
“天下竟有如此神馬?”我不禁瞠目結舌。
“那是大宛的汗血寶馬,據說只有五匹,這兩人居然騎了兩匹?”艷少的語氣略有驚異。
我下意識的反應便是:“難道也是沖著那個鐵盒來的?”
他沉吟不語。
身后忽然又來了三匹快馬,馬上的人黑色短裝打扮,人未至,喝聲已到:“快閃開!”
我勒馬退了兩步,待那三騎奔到跟前,將馬鞭一甩直取當先那人的左腿。馬受驚長嘶立起,馬上的人吃了一驚,身形一晃已掠下馬來。
其余兩人齊齊勒馬,手中的馬鞭橫掃過來,嘴里罵道:“臭小子,找死嗎?”
我揮鞭纏住他們的馬鞭,手臂發力,二人立刻跌下馬來。
當先那人是個三十來歲的壯年漢子,身子剛一落地便躍起,呼的一掌斜拍了過來。艷少手臂一伸,那人頓時驚叫一聲,平地退出數步,滿臉驚疑。
艷少微笑道:“我們有件事想請教……”
他一語未畢,三人忽然一起發難,六只手掌對著艷少奮力擊去。艷少衣袖輕拂,三人便齊齊跌了出去,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我道:“我們沒有惡意,只要你們乖乖回答我的問題,我保證不會為難你們。”
三人不答,面色由青轉紅,額頭青筋隱跳,顯然是在運力解穴。
我和艷少笑看一眼,靜默不語。
過了片刻,三人面露驚駭之色,其中一個老大模樣的人道:“在下秦虎,我們兄弟江湖人稱秦嶺三杰,敢問兩位高姓大名?是哪條道上的朋友?”
我隨口胡謅,學著他的話道:“小弟蘇容,這位是家兄。江湖人稱黑白雙煞。”
聞言,三人都是一怔,遂即連道久仰。
我暗暗好笑,這名字我尚是首次聽到,你到哪里久仰去?
秦虎道:“不知兩位想知道什么?”
“三位這是要去哪里啊?”
“離此不遠的桃花林!”
“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