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睛一看,云景靜立不動,額頭一點血痕宛如朱砂般猩紅,面上依舊帶著那一抹溫淡的笑,分明有些僵硬了。
我不由微微心驚。看來沈醉天這一次是動真格的,要和楚天遙撕破臉了。
忽然,鏗然一聲鳴響,林少辭的長劍已經斜飛出去,釘在了室內朱紅樓柱上,劍身震顫不絕,桃紅色的劍穗搖曳出滟滟色澤。
兩名白衣人一左一右挾持著他。
沈醉天發出一聲清嘯,外面立刻有駿馬長嘶之聲。
時值深夜,月色下的濟南城祥和寧謐,人們都在熟睡,我與林少辭卻被扔進一輛漆黑的馬車,一路顛簸著馳向一個未知的所在。
車內一團漆黑,路顛得人要散架,我的頭不時“砰砰”撞在車廂壁上,疼得我差點失去淑女風度。林少辭卻是一聲不吭。
我忍不住罵他:“我說你是蠢啊,還是活得不耐煩了,有你這么救人的嘛?”
他仍不作聲。
我忍不住踢了他一腳。
他身子一震,脫口道:“你——”
我忙提高聲音罵道:“我什么我,你實在是太笨了,居然主動幫那個混蛋對付自己的妹妹……”
他忽然握住我的手,我也大吃一驚。原來他也根本沒有受制。
沈醉天敲敲了車廂,大笑道:“老情人見面不敘舊情,反倒吵起架來了,有一句怎么說來著:不是冤家不聚頭,哈哈……”
我當即回復他:“你懂個屁,那句話應該叫打是親罵是愛,我們這是恩愛的表現。”
聞言,林少辭的手微微一僵。
我見他這樣,也不由得面上發燙,當下干咳兩聲,提高嗓音道:“喂,姓沈的,你到底要帶我們去哪里?”
沈醉天哈哈一笑,道:“到了。”
馬車忽然停住,有人掀開厚重的暗青色車簾,將我們眼睛蒙上,拖了出來。走了一會兒,忽聽有人叫了一聲“小侯爺”
沈醉天應了一聲,問道:“義父呢?”
“城主正在偏室調息。”
“怎么?”沈醉天的聲音微露訝異。
“昨夜與楚天遙交手,受了點傷。”
“楚天遙的武功竟然已經到了如此地步?”沈醉天的語氣由震驚轉為疑惑,喃喃近乎自語。
“義父傷得怎么樣?”
“屬下不知。”
對方頓了一下,補充道:“屬下當時不曾在場,據秦師兄說,城主是在奪鐵盒時,被楚天遙的真氣傷到左臂的曲池穴。”
“這么說,那個盒子被楚天遙奪走了?”
“是!”
“白蓮教和七海連環島的人呢?”
“唐賽兒重傷,隨行的五名護教法師三死兩殘。”
“三死兩殘,這不像是義父的作風啊?”沈醉天語帶笑意。
“是七海連環島的南宮俊卿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