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奇道:“什么事?”
他勾一勾手指。我立刻俯身湊過去,他親吻一下我的臉,曖昧地眨眨眼,道:“生孩子。”
如此,直至中午才起床。
我們剛梳洗完畢,鳳鳴便過來說,漢王一大清早就派了人來請,現在還在前廳等候呢。
艷少對我笑笑,便和他往前廳去。
我在房間里轉了一圈,這房里的東西都是艷少領著我親自去街上選購回來的,感覺每一樣都想帶走,每一樣都舍不得扔下,一時無從下手,便將我們倆的衣物先折疊收起,剩下的東西正準備去個丫頭來幫忙收拾,出門時差點和鳳鳴撞上。
我問:“什么事?”
他道:“主人去了漢王府,晚上可能遲點回來,請夫人不必等他……”
我急忙道:“又出什么事了?是漢王不讓他走嗎?”
“據說是漢王要為主人餞行。”他微笑,頓了頓又道,“不過,肯定還有其他的事情,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主人一手籌劃,現在主人撒手不管,估計他此刻已經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了……”
他說話的時候一直面帶微笑,看起來很輕松的樣子。在我的記憶里,他是一口氣說這么多話尚屬第一次。看來放棄謀反對他而言也是一件減壓放松的正確決定。
我笑起來,仍然有些不放心的追問道:“漢王不會為難他吧?”
他不以為然,哼道:“他若敢動什么歪腦筋,那就是自尋死路。”
話是這樣說,但是一整個下午,我都隱隱懷著一種不安,收拾東西的時候,接連打碎兩只青瓷花瓶。好不容易熬到日暮,飯后回房整理衣服,忽然摸出一個細長精致的白色瓷瓶,愣了一下才想起這是要給沈醉天的解藥。
算算日子,今天正好是第三天。他居然沒有來拿解藥?今晚他若再不來,我可沒有多余的時間給他。
雖然艷少叫我不要等他,但今夜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對于即將要去的地方,我是既興奮又不安,翻來覆去地睡不著,最后只好起來找本書來看,那些繁體字倒是催眠的良藥,看得我昏昏欲睡,神智仿佛游離在夢與醒的邊緣。
恍惚之間,感覺床前站著一個人,睡意朦朧之間看不真切,下一秒就覺得全身一麻,不能動彈了,然后有一片巨大黑色籠罩下來。
長風掠耳,我略略定下心神,疑問接踵而至。
這個人是誰?他抓我干什么?他是怎么進來的?
我沒有聽到任何動靜,是鳳鳴壓根沒有發現此人,還是他像我一樣被點了穴道,亦或死了?天下有這種武功的人并不多……
難道是漢王身邊深藏不露的高手?要真是這樣,那艷少豈不是有危險?
這件事本就順利得讓人不敢相信,原來他們的后著在這里。
黑暗中也不知道這人要去哪里,但是越走越覺得此人武功了得,身行宛如幻電疾風,呼吸平穩毫不紊亂,短時腳程尚可保持,可是奔跑了三個多時辰依然如故此,就很不一般了,我自問也未必能做到。
忽然,那人停了下來,一動不動。既不放我下來,也沒有要繼續走的意思。
四周寂靜。
終于,我聽到了腳步聲,很輕,很慢,似乎每一步都走得很慎重。
來人一共走了七步,就不再繼續走了。
這時,那人說話了:“你一路跟著老夫想干什么?”
來人大聲笑了起來,笑聲清朗冷冽,有一股介于豪爽與深沉之間的謹慎。
這個聲音的主人我認識,叫做沈醉天,只聽他笑道:“閣下身上背的是什么?”
“讓開,不要逼老夫出手。”
他的聲音極粗噶,語速很慢,似乎不常說話,又像剛學會說話。然而,他的每一個字都透露出濃濃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