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攤上的人早就嚇得臉色蒼白。
一個個的急忙躲在一旁。
老板嚇得渾身哆嗦,聲音都帶著哽咽:“是黃將軍的黑水軍啊!”
“為什么要來我們這兒?”
“早就聽說黑水軍為非作歹,作惡多端,燒殺搶掠無所不作,就是一幫打著起義軍的土匪。”
“沒想到我們這邊這么偏僻也能遇上。”
說到這個事情,無論是老板伙計還是路人,滿臉悲痛恐懼之色。
更是同情地看向南嶼:“可憐的姑娘,被他們盯上,這一輩子怕是完了。”
“她那么嬌弱的身體,怕是難以承受,只怕會命殞當場。”
低低的議論聲,夾雜著哭腔。
婦女將孩子緊緊地抱在懷中,低垂著頭不敢發出聲音。
一群男人也是畏畏縮縮,不敢上前。
南嶼見狀,不僅不怕,反而對慕十三說:“看見了嗎?這些人真的值得被保護嗎?”
“放著飛升的路不走,去保護一群讓你心寒的人?”
南嶼好笑。
曾經她也一度認為,一顆滾燙的心,是一定能焐熱冰冷的石頭。
可當她被至真至愛之人傷得體無完膚時,才終于領悟到,七情六欲皆是枷鎖。
飛升才是唯一出路。
所以這一世,她不再對旁的事物動心,更不會將目光停留在黎民百姓身上片刻。
她只想帶著水月,一同飛升。
至此,世間紛擾,再與她無關。
黑水軍的人看見南嶼沒反應,也不禁來了火氣。
帶有的更是罵罵咧咧地走了過來。
更是抽出腰間明晃晃的刀。
“臭娘們,不識好歹,給你臉不要臉。”
“你特么的想做什么?找死嗎?”
“本來只想摸摸你,現在我就要扒了你。”
他一手提刀,一只手朝著南嶼衣服抓來。
其余幾個晃動著刀,沖著茶攤的人嚷嚷:“看什么看,轉過去。”
茶攤近乎二十人,全部乖乖照做。
南嶼又是一聲嗤笑。
在帶頭人的手即將觸碰到自己時,側身閃過。
幾乎在同一時間,一塊小石頭砸在了帶頭人的腦袋上。
帶頭人頓時怒了。
“誰?”
他怒吼一聲,立刻回頭。
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站起來,滿臉憎恨地瞪著這群人。
雙眼通紅,咬牙切齒地喊道:“你們根本不是兵,是強盜,是土匪,是惡人!”
一個婦人嚇得急忙捂住孩子的嘴巴,眼淚啪啪地落下。
惶恐不安的盯著兇神惡煞的黑水軍。
聲音帶著哭腔訓斥孩子:“閉嘴,關你什么事,還不趕緊蹲著。”
孩子臉上全是不屈。
帶頭的黑水軍新郎已經被激怒了。
呵呵一笑,抽出腰間的大刀:“好小子,有種,敢砸我。”
“這么有種的人,想必閻王老爺也很喜歡。”
大刀寒光泛動,在空中揮舞得呼呼作響。
眼瞧著要砍在孩子脖子上,慕十三丟出一張符咒。
手在空中快速結印,符咒貼在帶頭人的身上,慕十三閉上的雙眼忽地睜開。
喝了聲:“定!”
帶頭人立在原地,再不能動彈半點。
慕十三收了手,像是獻寶一般對南嶼說:“還是不能一概而論,至少螻蟻,也有要捍衛大象的時候。”
南嶼咂咂嘴,并未吭聲。
只是看向那個憤怒的小孩,心里面升起一股莫名情緒。
飛升的基礎條件,便是斬斷七情六欲。
凡人在仙人眼中,更是螻蟻般的存在。
當修行到大乘后,抬手之間便能讓一座城池灰飛煙滅。
被螻蟻保護的感覺嗎?
南嶼的視線,從小孩身上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