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人附和:“是的殿下,今夜這黑衣人能順利進入玉華殿,一定也是是受人相幫!”
沈知意越聽越不對勁。
果真聽到月墨接下來的一句:“聽說前半夜四皇子送回了一個丟在外面的宮婢,不知這兩者之間有沒有關聯?”
無論這個宮婢是出于什么原因被沖去的護城河,但離開東宮是真。誰知道她有沒有趁機去會見什么人?
他們這樣懷疑并不無道理!
“什么?”禾穗這時已經回過神,她一臉震驚地看著沈知意!
月墨看向身側被他救下的沈知意,有幾分驚訝:“殿下,難道她就是離開過東宮又被四皇子送回的宮婢?”
禾穗轉頭又扯住蕭玄祁的衣袖:“殿下,不會是她,不會的!”
“雖然先前她是時常去西院清掃積雪,但我肯定她不會這樣做的!”
禾穗甚至跪下替沈知意求情,那為旁人謙卑哀求的姿態連沈知意這樣看著都要感動了,更別說是蕭玄祁了。
難怪禾穗在東宮里這么討人喜歡。
蕭玄祁臉色陰沉沉的,沒有說話。
沈知意也沒有出聲,只是抬頭緊緊直視著他,用眼神告訴他這件事和她無關!
她也沒必要這樣做!
那洇濕眼眸下的傲嬌和倔強,竟有一絲她曾經絢爛如嬌花時的模樣。
然而,宮燈下的蕭玄祁,只是冷然佇立在玉華殿中,陰鷙鳳眸閃耀著暗光,對于沈知意投來的目光無動于衷。
沈知意的瞳孔顫了顫,突然明白了什么。
“本宮沒記錯的話,方才,你是和他們一起進的內殿,對嗎。”蕭玄祁審視著她說,全然忘了危急關頭她的舍命呼救。
又或許,在他看來,她當時不過是做戲而已。
蕭玄祁已經不想看她,冷漠的轉過身:“把她押下去!關進地牢!”
沈知意看著他冷漠的下達命令,看著他無動于衷地轉過身去!
看著禾穗表面驚惶,眼中暗藏著得意幽光。
看著四周人的漠然和回避!
一時間仿佛又回到了沈家出事的那個深夜,她舍棄所有的驕傲和尊嚴,在曾經和父親交好的大臣府邸門前一個個磕頭跪拜,央求他們相幫,卻被所有人驅趕!
那時候的她,也和現在一樣孤立無援!
唯一的區別是,便是心底里的那絲揪痛!
從上次他將自己送去給祈王開始,她的心就已經徹底死了。
可此刻被他疑心至此,她渾身上下居然還是像被刀剜心般的陣陣發疼!
沈知意跌坐在地,突然就呵呵笑了起來。
“呵呵……哈哈哈!”
大家都以為她瘋了,再看她的眼神都唯恐避之不及,連架著她下去的親衛都滿臉嫌棄。
只有禾穗心里有些發毛,不敢看她。
沈知意收住笑,從地上爬起來,姿態狼狽,卻一改往日的乖巧臣服,掙脫開四周的親衛:“我自己走。”
這是她僅存的驕傲了。
她轉身去的眼神徹底暗淡下。
不像是往日單純的木訥呆愣,而是真正失去了所有的色澤,不僅僅是表面,連心里的那點僅剩的光也徹底消失!
她眼底的那一抹暗淡落入蕭玄祁眸中時,他雙眼仿佛被什么狠狠燙了燙!
但蕭玄祁什么也沒做,很快便轉開了余光!
就這樣,沈知意身子飄忽,搖搖晃晃地走出了這個她曾經無數次想逃離的玉華殿。
整個過程里,只有離開殿門后,月墨低聲問了她一句:“你背上的傷,要不要處理一下?”
似乎只有他記得她受了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