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大廳人不少。
來來往往人潮洶涌。
很快姜南耳就看不見那抹身影了。
“小耳朵!”
應妄追上來攬住她肩膀,“怎么了?你看見誰了?”
姜南耳轉頭看著應妄,眼底盈著一層水霧,眼角泛紅。
她感覺呼吸有些困難,手指揪著應妄胸前的衣襟,說不出話來。
應妄被她的反應嚇到,就要立刻帶她離開。
而就在這時,一道冷淡的女聲在兩人的身后響起——
“你是在找我嗎?”
應妄懷中的姜南耳渾身一震。
她慢慢回頭,看見了一張漂亮的女人的臉。
和記憶中,不差毫分。
只是記憶中,女人總喜歡穿各種鮮艷顏色的衣裙。
她說穿衣如做人,要花團錦簇,轟轟烈烈。
可此時的她,卻是一身的素色,可以說很質樸。
機場咖啡廳里。
應妄看向不遠處位置上的兩人,不禁感嘆人生際遇的巧合。
那兩張相似的臉,讓人一下就能猜到她們之間的關系。
姜南耳端起熱可可喝了口,壓下心中還沒有平息的激動。
十四年了。
她曾經一度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自己的親生母親。
過去許久。
姜南耳沙啞開口問道:“你過得好嗎?”
馮來儀立刻回答:“很好。”
她回答的太快了。
好像一直就把答案含在嘴里,知道姜南耳一定會問,所以只等她問了,就馬上答。
姜南耳心中一窒。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聽到馮來儀怎樣的回答。
過得好,過得不好。
她怕馮來儀過得不好,可聽到馮來儀說過得好時,卻不由自主的涌上一股恨意。
拋棄自己的孩子,怎么能過得好呢?
憑什么?
馮來儀也端起咖啡抿了口,看向姜南耳的表情,淡聲:“你好像很失望。怎么?我過得好,讓你覺得很難受嗎?”
姜南耳猛地抬眸看著她,眼尾的紅逐漸蔓延到眼底。
放在桌下的手指死死攥緊,指甲陷入肉里。
“看你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千金小姐的生活應該是不錯。那就很好。就這樣吧。”
說完馮來儀就站起身。
“你去哪兒!”姜南耳下意識出聲,聲音嘶啞顫抖。
馮來儀淡漠的看著她,“我還有事。”
“什么事?你要去哪兒?我可以,”姜南耳咽了口唾沫,“可以送你。”
馮來儀聞言,冷笑道:“你不用跟我炫耀你有車。當年我不要你,我們的母女緣分就盡了。今天就當沒遇到過。”
說完,馮來儀毫不留情的轉身走了。
姜南耳就好像被利箭扎穿了身體四肢,被釘在椅子上,只能眼睜睜看著馮來儀冷酷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
一如當年。
當年馮來儀沒回過頭,今天也沒有。
“小耳朵。”
直到肩膀被人握住,姜南耳冰冷的身體才好像是化凍。
她抬頭看向應妄,一滴眼淚,兩滴眼淚,很多滴眼淚,爭前恐后,大顆大顆在她眼底墜落。
應妄心疼的抱住她,眉宇間染上厲色。
姜南耳伏在他懷中,哭的寂靜無聲。
回去后。
姜南耳整個人懨懨的。
應妄抱著她躺在床上,給她蓋好被子。
“想吃點什么嗎?”
姜南耳搖搖頭,閉上眼。
應妄坐在床邊陪著她,等她睡著,才輕手輕腳的起身出去。
客廳里。
他撥出個號碼。
“查個人。馮來儀。她現在應該就在京市。”
姜南耳一覺醒來,外面已經天黑。
她坐起身,不知道坐了多久,房門被推開,應妄走進來。
“醒了。要不要吃東西?”
姜南耳看著他,良久,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