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
萬籟俱靜。
小區里絕大部分人家里的燈都熄了。
應妄還在樓下。
一包煙幾乎就要抽完。
他不想走。
哪怕只能待在這里,但至少離她算近。
他打算就在車里整夜,明早再走。
不過要在她上班之前。
不然她看見他在這里,可能一整天都不會開心。
想到這里,應妄不禁自嘲一笑。
將座椅放低,他蓋著自己的外套躺下去,半夢半醒間,車窗被敲響。
應妄張開眼,轉頭看向車外。
在看清那張臉的瞬間,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身體先于意識,撲上去打開了車門。
“小耳朵,你怎么,怎么下來了?”
應妄整個人幾乎處在失控無措的狀態下,聲音都沙啞發顫。
姜南耳淡淡問他,“你為什么還不走?在這里做什么?”
“我,我……”
不等應妄說出什么,姜南耳忽然往前傾身向他湊近過來。
應妄屏住了呼吸!
她在他頸側肩膀那里聞了聞,隨后皺了眉:“你到底抽了多少煙?”
“沒多少。”應妄想也不想的扯謊。
在看見她冷漠的眉眼時,改口:“不到一包。”
又馬上說:“以后都不抽了。”
姜南耳沒再說話,但也沒說要走。
應妄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不知道怎么忽然鼻子發酸。
他試探著伸出手去拉她的手,沒想到她竟然讓他拉著了。
應妄心臟涌上巨大的酸楚,緊緊握著她的手不松開,生怕一松開,她就會消失不見。
“小耳朵,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混賬!我該死!你打我!怎么樣都行,能不能原諒我?”
說著應妄拉姜南耳的手往自己臉上扇。
姜南耳由著他動作,沒什么表情。
扇了兩下,應妄勾住她的腰,把她往自己懷里帶。
這是他朝思夢想,夢寐以求的一秒。
無論怎樣,他都不想放開她。
“小耳朵,老婆,求求你,原諒我好嗎?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真的真的知道錯了。”
他抱著姜南耳一遍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道歉,懺悔。
終于聽到懷中人的聲音:“最后一次。”
那一刻,應妄被巨大的狂喜淹沒。
他近乎瘋狂的低頭去吻她的唇,用力吞食她甜蜜的氣息。
逼仄的車內空間。
空氣中的糜亂分子不安跳動。
衣服丟的哪里都是。
甚至是腳墊上。
反正不在身上。
應妄修長的手指掌握那細膩的一截軟腰。
指腹微微陷入瓷白的肉里。
一呼一吸間,呼吸錯亂。
一起一伏間,汗濕鬢角。
耳鬢廝磨時,他吻著她紅的像櫻桃一樣的耳尖,“小耳朵,你真的原諒我了。”
他有種想哭的沖動。
姜南耳卻不說話,只雙臂纏著他脖頸,臉埋在他肩膀處細細喘息。
“小耳朵,你真的原諒我了,是不是?”
應妄握著姜南耳的細腰,不放心的跟她確認。
姜南耳香汗淋漓,臉頰粉紅,魅惑的像不存在世上的一只妖。
她雙手搭在他肩上,紅唇勾勒一抹笑,卻含著嘲弄。
然后在應妄劇烈不安的心跳聲中,輕吐出四個字:“怎么可能。”
——
“呼!”
應妄猛然驚醒,汗如雨下。
車窗外。
西邊泛起魚肚白。
天晨薄霧。
他打開車門下去,大口大口喘息。
原來只是春夢一場。
他嘲弄苦笑,幾乎要笑出淚來。
一抬頭,卻和幾步遠外的一雙清冷眼眸撞個正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