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彥笑了笑,正要開口,卻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道聲音。
“小賢,來看看……”
王祖賢連忙說道,“我媽媽來了。”
說完,她就把電話給掛了。
看著發出忙音的電話,周彥笑著搖頭,怎么有種中學生偷摸談戀愛的感覺。
掛了電話之后,周彥掏出筆記本,開始記錄今天的音樂會心得。
今天是他們樂團第一次公開演出,說實話,瑕疵肯定是有的,有些學生還是經驗少了,剛開始的幾首曲子狀態不佳,表現也一般。
普通觀眾或許聽不出來,但是對周彥來說,樂團各個聲部他都能聽的一清二楚,誰發揮有問題,他都能第一時間發現。
絕對音感,對一般音樂人來說沒什么大用,不過對作曲家或者指揮家來說,還是有用的。
指揮就不說了,因為指揮家本來就要靠耳朵聽出各個聲部、各個樂器的表現,而作曲家,在配器的時候,有個好耳朵是至關重要的。
不過這些學生的調整速度還不錯,后半程的表現明顯要比前半程好多了,因為他們已經適應了現場的氣氛。
把今天的演出記錄寫完之后,周彥就去洗了個澡,然后睡覺。
第二天早上,他們沒有去排練,而是聚在一起復盤昨天的演出。
平時周彥是個和藹可親的師兄,但是到了給他們講問題的時候,就變成了眼里揉不進沙子的嚴師。
拿著本子,他直接就開始點名,“汪鋒,你是不是頭發長了,遮住了眼睛,看不見指揮的手勢?《夜鶯》的前端,你完全跟不上岳林的情緒,要不然就聽你們團長的,找個剪刀把你頭發鉸了。”
汪鋒連忙認錯,“不好意思,師兄,我是一開始有點沒跟上,我這頭發……下一場我就找個皮筋扎起來,保證不會因為頭發影響到演奏。”
聽到周彥說要剪汪鋒的頭發,好幾團員都在笑,周彥看了眼笑的最厲害的李碧茹,“李碧茹你好意思笑,你比汪鋒好到哪兒去了?中間有一段時間的,運弓運的還沒有我們學校附小的學生好,有一處弱拍竟然用弓根起,要不要我跟附小的湯主任說一聲,把你安排過去‘進修’幾天?”
原本還齜著牙在笑的李碧茹忽然沒聲音了,頭也低了下去。
昨天是有幾處她表現不太好,但是她完全沒有想到周彥竟然聽出來了,而且記的這么清楚,現場這么多人,這么多樂器,而且表演長達兩個人小時,這能聽出來并記住,是在太可怕了。
周彥連續點了兩個人,其他人也不敢笑了,每個人頭都低了好幾度,生怕周彥再點到他們。
但是該來的還是要來的,之后周彥又連續點了好幾個人,挨個說了他們的問題。
有些確實像汪鋒跟李碧茹這樣,問題挺大的,但也有些屬于是周彥吹毛求疵。
但音樂這東西,如果不吹毛求疵,是不可能進步的。
“其實我原本想過,在節目單上把《永夜》加上,但是最后想想還是算了,以你們現在的水平,想要把《永夜》這首曲子表現好,還是有些吃力。我希望,你們能對自己要求高一點,昨天的表演,是因為曲子都相對簡單,所以沒有出大問題,如果遇到一些難度比較高的曲子,你們的問題可就大了。”
央音的學生,自然個個心高氣傲,但是在周彥面前,他們只有服氣的份。
而且周彥說的也沒錯,問題找的也都對,他們根本沒有辦法反駁。
最后周彥掃了他們一眼,說道,“今天上午就不練了,一會兒工作人員會把昨天現場演出的錄像帶送過來,你們一起看看,都找一找自己的問題。”
……
學生們在看錄像帶的時候,周彥見了《邊走邊談》的導演林佑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