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后面這段時間,每個學生基本上都是三天兩練。
其實對于水平比較高的演奏者來說,大部分學生的畢業作品,演奏起來都沒有什么難度,特別像是方秀、于然他們這些參加過音樂會的選手來說,一般曲子拿過來,幾遍就能熟了。
不過管弦系的學生并非都是高手,即便是在央音這種地方,混子也是有不少的。
在作曲系,基本不可能會出現一個學生五年級的時候水平比剛入校的時候水平差,主要也是因為大部分作曲系的學生剛到學校的時候,對作曲方面的知識都沒有多了解。
很多作曲系學生,都是從小專練某樣樂器,藝考的時候稍微突擊一下作曲,能寫出來不是特別矛盾的曲子就可以的。
這種情況下,他們在學校肯定是持續進步的,就是進步快慢的問題。
但管弦那邊不一樣,真有一些學生到大四了,演奏水平還不如大一的時候。
一些學生從小練琴練到大,憋著一口氣上了音樂學院,但是來了之后,根本就不想再練琴了。
練琴跟練拳一樣,練得不夠勤快根本就不行,稍微有一段時間不練,就會生疏。
周彥坐在臺下聽了一個多小時,賈國屏也來了。
走到周彥身邊坐下,賈國屏低聲說道,“怎么樣,這一屆的水平其實也還不錯吧?”
周彥點點頭,“嗯,雖然沒有特別突出的,但是整體水平還算可以。”
“許可朗跟沈懷剛的作品不是還行么?你不能拿你自己的標準來要求他們,要是按照你的標準,我們學校這十年來還有突出的么?”
“按李濤的標準呢?”周彥笑盈盈地問道。
賈國屏翻了個白眼,“李濤也是個奇葩,他是以量取勝,一堆爛曲子里面總會出現一兩首比較不錯的。”
“不管是以什么取勝,李濤的水平確實很高。”
“可惜遇到了你,不然他也是87作曲的頭牌。”
“還有你。”
兩人無聲地笑了笑,李濤如果放在后面這幾屆,都絕對是本系的風云人物,只不過遇到了周彥跟賈國屏,他除了一個“情圣”,其他什么名頭都沒有撈到。
“留學的事情現在怎么樣了?”周彥問道。
“基本上定下來了,明年春天就走,沈懷剛他們這一屆畢業之后,我也算是交差了。”賈國屏微微嘆了口氣,“其實我自己有時候也比較矛盾,我還是很想留下來繼續教書。”
賈國屏說這話,周彥也不覺得他是作態,周彥知道,他是真的希望央音好,希望作曲系能好。
“磨刀不誤砍柴工嘛,留學又不是不回來了,等你深造歸來,也能增加我們學校的師資力量。我相信你,你也不會被西洋的花花世界迷了眼。我們在學校學習的音樂理論,基本上都是從西方傳過來的,你不想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么?”
聽到這話,賈國屏一下子笑了出來,“你倒還勸起我來了,按照你這樣說,你更應該出去。不僅僅是看看西方的音樂世界,也讓西方的音樂世界看到你。”
周彥笑了笑,沒說話。
如果只是想要追求更高的藝術境界,他現在確實應該出去看看,但如果是想讓世界認識他,那他應該做的是推出更多能夠流傳出去的作品。
《永夜》很好、《流·風》很好,作曲系的老師們,看到這兩首曲子,無不豎起大拇指,但是這兩首曲子再好,也只能讓他在小圈子里面保持藝術家的身份。
沿著古典大家們的路走的再好,也不可能超過他們,巴赫、貝多芬、莫扎特、勃拉姆斯……這一座座高山,是今人無法超越的。
為什么很多音樂家喜歡搞先鋒、搞實驗,理由再多,也不過是想要逃離大師,重新定義一個新的流派,一個新的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