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行云恨得咬牙切齒,李秋水戴著面紗,看不清表情,不過目光出賣了她的心情。
“師姐,你是不是很難過?很嫉妒?”
楚平生又將畫卷往前遞了遞:“兩位師姐,你們再仔細瞧瞧。”
巫行云湊近一些,看了又看,幾個呼吸后哈哈大笑起來:“李秋水,你得意的太早了,是她,沒想到竟然是她!我懂了,我終于懂了,哈哈哈哈。”
李秋水見她笑得如此古怪,五指成爪,運內力一吸。
楚平生沒有抵擋,任她拿到畫卷,仔細打量畫中人。
慢慢地,她眼里的光由得意變成了怨恨,因為畫中人根本不像段譽所言,是她。
雖然兩人長得很像,但是畫中人的嘴角有一個小酒窩,右眼旁還有顆黑痣。
楚平生望著連連嘆息的無崖子說道:“自從在你女兒李青蘿那里得知逍遙派的事,我就覺得很古怪,明明妻子就在眼前,你為什么會對一尊雕像著魔,后來從丁春秋口中得知此事細節,又看到你床頭的畫像,便將它順走,與段譽拿到的北冥神功卷軸及瑯嬛福地中的雕塑三相比較,最后終于懂了,北冥神功卷軸里的女人才是李秋水,而雕塑是一個半成品,其實你想雕的是放在石室里的畫卷上的那個人,換句話說,李秋水只是跟那個人很像。”
巫行云說道:“沒錯,你說的這個人就是李秋水的妹妹,李滄海。”
她說這句話時一臉古怪,似乎沒有想到自己拿來騙“游坦之”的假名竟然“一語成讖”,應到這幅畫上。
楚平生瞟了一眼李秋水,繼續說道:“根據剛才兩位師姐的對話,我差不多知道你們三個……不,四個人的恩怨情仇了。無崖子師兄,你一開始喜歡的人是大師姐,二師姐入門后喜歡上了你,便設計坑害大師姐,令她失去恢復常人身形的機會,她也因此自暴自棄,視二師姐為眼中釘,她的脾氣原本就臭,如此一來,自然日漸乖戾,你無法忍受,于是移情別戀于二師姐,并搬離縹緲峰,住進大理無量山的瑯嬛福地。”
“在那里,你與二師姐度過了一段幸福時光,然而有了李青蘿后,李滄海多次前往劍湖宮探望姐姐,你漸漸地明白自己的心意,其實二師姐只是李滄海的替代品罷了,你雖依著二師姐的樣子雕刻玉像,卻不知不覺雕出了李滄海的氣質,并對其朝朝發呆,夜夜癡愣,從而惹來二師姐的不滿,找了許多俊男到你面前調情,你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她又與你的徒弟丁春秋發生關系,大師姐派人將此事告知于你,盛怒之下你要殺他們泄憤,然而誰知道兩人聯手設伏,將你打落山崖,從此癱瘓,而這幅畫就是你當初負氣離開劍湖宮后,特意為李滄海所畫,我說的對么?”
“……”
無崖子閉口不語,沒想到他的那點爛事兒被這個小師弟捅了個底兒穿。
他為什么知道床頭那副畫不見了,便差蘇星河快去小鏡湖追查,知道小師弟已經去往縹緲峰后不惜拖著未愈的病體來到這里,就是擔心巫行云、李秋水、空虛和尚三人相見后話一講,畫一拿,導致心思敗露,面上難堪。
當時慕容復破掉珍瓏棋局,若是傳功完畢身死,一了百了,哪用管這些,如今眼瞅著身體一天天好起來,日后必會與李秋水、巫行云相見,那就不能不顧名聲了。
就像當年在無量山,李秋水找俊男調情,最后都殺了,外人無從得知兩人間的丑事,他也只是負氣離家,后來她又勾引丁春秋,還被巫行云知道告到面前,他自然不能熟視無睹,一怒之下去找她們算賬,結果反遭伏殺。
“哈哈哈,哈哈哈,師姐,我們兩個……我們兩個都被他騙了,這該死的負心漢,居然喜歡的是我的小妹,我們為他爭風吃醋,互相仇恨的時候……那時候……”
李秋水怨氣如潮,近乎咆哮道:“滄海她……她才十一歲啊。”
站在她的立場,自己跟巫行云斗了幾十年,說到底不還是因為無崖子么。
好吧,就算她搞了很多美男子,還把丁春秋給睡了,可是這一切的目的,不就是讓他轉頭看她,而不是對著那尊冷冰冰的破雕像發呆么。
結果呢?原來害得她們這么慘的男人一直喜歡著別人。
“切,多正常的事啊。”楚平生說道:“大師姐練的什么功?天長地久不老長春功,一直都是七八歲的身材,師兄一開始能與她談情說愛,證明他就好這一口,然而大師姐的脾氣有多臭,相信你們比我更有體會,尤其是在二十六歲被你暗算后,師兄怕是沒少因為你們兩個傷腦筋,這時候一個不吵不鬧,優雅溫柔,又甚可愛的小姑娘出現,你覺得他能不動心?”
“但是動心又能怎樣?那畢竟是一個孩子,不像大師姐,身如小孩兒,心卻是大人,于是只能將念頭放到你的身上,當做她的替代品。之后你們為了躲避大師姐的糾纏,由靈鷲宮搬去無量山,倒也過了一段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直到……李青蘿降生,李滄海出現……”
“……”
“……”
“……”
無崖子不說話,李秋水不說話,巫行云也不說話,但是三個人的心情都很復雜。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