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宗師……倒還不至于。”
李云睿同樣避而不答,咬牙切齒道:“你可知道,我若不死,日后必報仇雪恨,將你碎尸萬段。”
就在一代長公主淪為楚平生的裸模,被巨大的羞恥與憤怒包裹之際,范閑在候公公引領下來到御書房,見到了南慶國的皇帝。
比起電視劇中嚴肅威武的各種大帝,李云潛鬢發散亂,穿著松松垮垮的袍子,手里拿一卷舊書,頭插看不到任何修飾的木簪,眼窩內陷,稍有水腫,法令紋與髭毛像魚尾一樣垂到嘴角,若不是住在象征權力的皇宮內,活脫脫一個不修邊幅的鄉野老夫。
李云睿不咬了,拼命往外吐。
兩瓣紅唇隨即包住,眼露兇光,貝齒用力,卻哪里咬得動,反把牙齒咯得生疼。
楚平生后退兩步,突然瞥見正對殿門的案上放著一個白銀果盤,盤子里是紅彤彤的李子,便過去拿了一顆塞到李云睿手里,貼近檀口,又把那雙修長的腿抬起一些。
“原來你要玩兒這個。”
候公公陪笑道:“陛下明鑒。”
這【大乘極樂天魔體】不僅學武功快,學其他技能也快,當時跟康廣陵學瑤琴,半個月便已是熟手水平,后面又跟吳領軍學書畫,這個用時長一點,差不多一個月時間,方才有模有樣,比那些書法字畫大師是不如的,用吳領軍的話講,師叔祖一月之功,入宮當個畫師,鄉、會兩試博個考官眼緣是沒有問題的。
畜生。
雖然不知道他口中的金瓶梅是什么東西,但是用一個女人的裸身畫做插畫的書能是什么好書?
這事兒若是真的,慶國可以興文字獄,絕斷此書市場,北齊呢?東夷城呢?
李云潛拂袖道:“不是說那探子只有七品戰力嗎?能在短時間內將宮典打成重傷,怎么也得九品上的修為吧。”
“超越九品上?”
這個畜生是要毀了她啊!
李云潛嘆了口氣,抬頭望著大殿絢爛的藻井說道:“不過也好,北齊不惜出動九品上高手入宮行刺,重傷朕的愛將,此事絕不可能善罷甘休。”
“范閑聽封,你誅殺北齊高手程巨樹,活捉暗探司理理,與國有功,朕封伱為太常寺協律郎。”
楚平生頭也不抬,一面執筆書畫,一面淡淡說道:“是不是在心中發誓報仇?那如果你殺不了我,又當如何?”
“幾品?”
李云睿快瘋了。
然而有句話叫請神容易送神難,那只手捏住她的下巴,食指越捅越深,幾乎將她的嗓子眼兒堵住,呼吸都變得很困難,她面帶痛苦用力掙扎。
范閑在旁邊聽出一些端倪:“陛下知道今日會有北齊刺客入宮行刺?”
畜生。
楚平生在廣信宮一直畫到夜幕降臨,李云睿快被他逼瘋了,這期間晚秋也曾試探著問公主殿下要不要用膳,被他以不舒服,晚些時候再吃給推掉了,他甚至還問了一下北齊刺客的問題,得到的答案是燕小乙把整個皇宮搜了個遍也沒發現刺客的蹤跡。
李云潛話鋒一轉,說起司理理案及太子與林珙之父宰相林若甫對待這件事的態度,以敲打這個明面上是戶部侍郎私生子,實則是他與葉輕眉之子的南慶國有為少年。
李云睿腦子都快炸了。
“你受傷了?”
“時候不早了,該干正事了,以后有時間再來廣信宮找你玩兒。”楚平生將剩下的畫紙疊放整齊,往懷里一揣,重新點了她的啞穴,離開月牙長榻。
“這個姿勢好,別動啊。”
“刺客蒙著臉,應該……應該是吧。”候公公小心翼翼地回應道。
范閑說道:“我修煉的真氣向來霸道,哪怕是八品高手亦可一戰,但是在面對蒙面人時,我的真氣品質竟不能占到一絲上風,陛下……我看御書房外守衛如此稀少,還是要多加人手才好。”
“……”
楚平生移開畫筆,輕運鐵掌火焰刀,烘干墨跡,拿起宣紙給畫作主角瞧。
楚平生微微一笑,避而不答:“決定了嗎?你選哪張?”
“咬啊,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