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潛置身風眼,表情愈陰沉。
核彈?
這個詞……似乎聽葉輕眉提起過,應與神廟有關。
“哼,若他可以勝我,三日前就不會跟我做交易了。”
楚平生望慶帝面露不屑:“不相信你大可以試試。”
“……”
風漸止。
臥榻的幾上亂翻的書頁也慢慢落下去。
“切。”楚平生撇嘴,一臉不屑:“李云潛,跟我這里玩兒服從性測試,妄圖植入你高大的帝王形象?你以為你是什么東西。如吾師那等人杰,我若沒有超人一等的勇氣與魄力,能讓他在茫茫人海里選中我做他的徒弟?諸華部族有句名言,叫有其父必有其子,如你那幾個只會玩弄權術陰謀的兒子,在我眼中不過是陰溝里的老鼠罷了,這一點,隨你。”
李云潛的表情不斷變換。
楚平生再無剛才恭敬之像:“李云潛,我給你三個選擇,第一,為你對我使陰招的行為付出代價,老老實實答應我的要求,第二,伱對我出手,然后我會讓整個京都城百萬人陪葬,從此以后,吾師白風與你不死不休,第三,我離開京都,前往北齊,我相信苦荷一定愿意撮合我與他的女徒弟,那時……你慶國這些年吃下多少北齊的領土,都得給我乖乖地吐出來。”
“……”
“……”
“……”
李云潛那雙微微下垂的眼睛瞇了又瞇,楚平生表現得越強硬,越有底氣,他就越不安。若白風真有一擊滅一城的戰力該怎么辦?
他并不懷疑世間有這樣的大殺器,因為葉輕眉曾跟他講過類似的故事,為他推開了一扇超越認知的大門,這也是他對那個女人一直念念不忘的原因之一。
當年他還是誠王時,如果沒有葉輕眉的幫助,是絕無可能當上皇帝的,即便如今成為大宗師,對神廟使者的敬畏與日俱減,但是那所謂的“科技”的力量,依然是其心底最恐懼的東西,而面對這份恐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隱忍。
一如當年面對葉輕眉。
坐視她設立監察院,從皇族手中奪權,坐視她組建三大坊和內庫,掌握慶國經濟命脈,直至霸道真氣破而后立,晉級大宗師,并在當了一段時間傀儡皇帝后,眼看著葉輕眉將所有食利階層全部得罪,才在得到神廟使者幫助的前提下,靠著對葉輕眉的了解將其除去。
而今這個白風給了他如當年面對葉輕眉時的感覺。
楚平生如置身自家客廳,走到臥榻坐下,拿起八百里加急送來京都,被宮女洗干凈的的荔枝,剝開一半青一半紅的皮,咬了口白白的果肉,又噗地一聲吐在碗里,道聲難吃,拿起桌角干凈的白巾擦掉手上的荔枝汁。
“你憤怒,是因為敲打我的心思沒有得逞,但實際上,我這么做是在幫你,你把皇室成員嫁給我,既取悅了我這個未來草原的王,緩和了雙方的關系,又能讓暗處觀察的我的師父放心,還能通過我把他綁上慶國的戰車……增強合作伙伴間的信任,從根本利益上講,對慶國是有益的。”
楚平生又翻開幾道折子看了兩眼,胡亂地朝幾上一丟,從榻上起身,往地下一跳,咚,兩腳穩穩站住。
“那老太婆是我師父殺的,她的頭是我師父踩碎的,你讓我去吊唁我師父殺的人?李云潛,你莫不是在慶國唯我獨尊慣了,不知道怕字是怎么寫的?你覺得我會拼著丟我師父的臉來取悅你么?但如果聯姻成功,那我就是慶國半個皇室成員,以晚輩的身份去吊唁皇太后,即便是我師父,也挑不出理來,這樣一算,你臉上好看,慶國得了實惠,我得了滿意的女人,師父他老人家也會放心留我在京都,李云潛,你好好想想,我說的對不對?”
李云潛沉默不語,放在別人身上,敢這么跟他說話,早就被滅門抄家,九族皆斬了,如今他只能聽著,竟覺得挺有道理。
拋開報復的想法,憤怒情緒不談,從利益角度看,這小子還真是個人才,路子野得很。
“只是……”過去好一陣子,李云潛才道:“朕并無女兒,倒是靖王那里有一位郡主……”
楚平生沒讓他說下去,擺手制止。
“陛下沒女兒,可是有妹妹啊。”
威嚴深沉如慶帝,也被他這個大膽又奇葩的念頭驚呆了。
“云睿?你可知她的年齡?”
“芳齡三十五?還是三十六?”
芳齡用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