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莊墨韓懷揣兩冊走到楚平生身邊:“楚大人,和談事了,這兩天老夫就要離開慶國,返程北上了,日后若有機會赴齊都,請務必到老夫家中一敘。”
“一定,一定。”
外人聽來這是客套話,但是對于楚平生來講,并不是。
莊墨韓躬身作揖,猶豫一陣,朝正跟林婉兒對視的范閑走去。
“莊先生何去?”楚平生將人攔住。
“老夫有幾句話想對范閑講。”
“如果是登高后四句的話,當年家師游歷北齊,曾遇遇一位落第文人望江嗟吁,于是有感而發,吟出登高后四句,被一輛過路馬車上的夫子聽去,莫不成那位夫子便是莊先生的老師?”
“!!!!!”
莊墨韓不是傻瓜,知道他說這話什么意思,思考片刻,重重地嘆了口氣,沒有去向范閑道歉,同齊國使者一道離開。
他為救胞弟與長公主合謀誣陷范閑抄襲,行為確實不對。
但范閑確有抄襲之實,而且按照楚平生的說法,范閑抄襲是為追名逐利,既然抄襲者都無愧疚之心,死不認錯,他又何必向一個爛人道歉?
雖說比爛是不對的,但如果這是楚平生的意思……
為了齊國學子能讀到懷中兩冊詩詞,這份愧疚情緒,他可以忍受。
這時云之瀾手握長劍,帶著兩名弟子走到楚平生面前。
“影子的事我會告訴師父。”
“正合我意。”
兩人對視片刻,云之瀾低頭瞟過他那雙快比刀劍的手,衣袂帶風,微揚垂發而去。
之后是帶著女官晚秋經過的李云睿,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按了按他的肩膀:
“寧陽郡主的宅子,陛下不給你修,我給你修。”
“謝長公主。”
“謝什么,丈母娘疼女婿不是應該的么?”
李云睿輕搖大袖,拖著長長的裙擺走了。
“咱們也走吧,辛侍郎。”楚平生回望才從地上爬起來的辛其物。
“楚大人,你就別消遣我了好不好?我這小心肝兒啊……遲早有一天被你嚇死。”
兩人結伴而行。
此時祈年殿內只剩五名太監,三個人在擦拭地板上的鮮血,兩個人在給郭保坤掐人中,想要將其喚醒,請離祈年殿。
還有宮典,他不放心,帶著兩名侍衛遠遠地盯著楚平生跟辛其物。
“咦?你還沒走?”
走到大殿門口時,通往側殿的屏風后面走出一個人來,紅裙紅褲紅靴,正是葉靈兒。
“辛大人,瞧見沒有,我這小老婆多懂事,知道慶典結束等候夫君一起回家。”
“你!”
“我什么?我說得不對嗎?”楚平生一臉戲謔:“范若若跟我打賭的事他哥不知道。不知道你跟我打賭的事,葉重知不知道,他若知道養了十幾年的前世小情人成了我的小老婆,你說他會不會氣得一招大劈棺把自己拍死?”
“楚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