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死亡的那一刻,他的眼睛都沒離開去而復返的斷刃。
勾勾手指就能讓斷刃怎么射出去的就怎么飛回來,這種手段,絕不可能是九品高手,九品上……也不行!
因為馬車的阻擋,無論是瑟瑟發抖的使團官員,還是與蘭陵王鏖戰的狼桃,都沒看清謝必安是怎么死的,反正當狼桃因為躲避白猿的絕劍三式向后暴退,越過裝載大木箱的馬車時,謝必安已經倒在地上,沒氣了,死狀和剛才突然反水攻擊馬車的四個使團護衛一樣,都是劍斷人亡。
難不成……這個家伙就是西胡大宗師白風的徒弟?
狼桃沒有見過楚平生,他們所掌握的情報比謝必安等人還要少,剛才他的師父出手,迫得隱藏在暗處的大宗師露面,他也把那個黑布蒙眼的人當成了白風。
就李承澤的人提供的情報來看,南慶使團里的戰力排序分別是白風、白猿、楚平生、范閑,然后便是以高達為首的虎衛了。
白風被他的師父引走,他進入露營地后一眼便盯上了白猿,對于這只殺過四顧劍弟弟的畜生,他的興趣不小。
至于楚平生嘛,根據李承澤等人的說法,已然中了軟筋散的毒,不足為慮,像剩下的范閑、高達幾人,戰斗力也就八品上下,對于海棠朵朵這個九品上高手而言,要想擊潰他們也就多費點手腳罷了。
計劃不錯,但是真正實施起來,才發現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的師父把白風引走后,沒等海棠朵朵露面,蒙面人便跳出來一通亂殺,他這兒正迷糊呢,肖恩跑了,范閑丟下使團去追肖恩,使團護衛里幾個好手也隨之而去,蒙面人跟著兵分兩路,一路追范閑,一路留下來殺楚平生,他本以為那四個使團護衛會與蒙面人有一場惡斗,誰知道這四個家伙突然反水,背刺自己人。
按理說楚平生身中奇毒,應該死于偷襲,哪曾想他被白猿突然爆發的怪招搞了兩下,艱難且狼狽地避過之后,回頭再看,四個使團護衛死了,功夫不錯的蒙面人也死了,而那個楚平生,身上一點傷都沒有。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看什么呢?戰場分心,可是會死的哦。”
隨著一道戲謔的聲音入耳,狼桃頓時警覺,雙刀一錯,突破來襲劍影,才意識到這是一記虛招,白猿借力躍起,劍勢陡然一變,由剛才的奇詭刁鉆,變得氣勢磅礴,雄勁霸道,連劍影也呈現厚重古拙之意。
這猴子怎么回事?
最開始跟他過招,劍走輕靈,宛如風蕩浮萍,打著打著又轉換風格,從各種刁鉆古怪的角度遞招,就連揮舞長劍產生的劍風,都有一種陰森之感,如今又變了?
叮。
長劍與雙刀相撞,濺起一團飛星。
狼桃身子一沉,腳底塵生。
他剛要換氣騰挪,彈飛的長劍當空一卷,又裹著風壓斬下,眼見避無可避,只能提刀硬抗。
叮!
又是一聲金鐵交鳴。
聲音聽著清脆,可是他踩在地上的腳卻沉入土中三厘,由此可見劍勢之沉。
狼桃另一只手所握短刀向上一挑,打算逼退白猿,未想長劍向下一壓,帶著呲呲飛竄的火星,長劍的下半部分架住了他的挑擊。
這時白猿借力暴退,兩腳微彎,在放置木柜的馬車輪轂用力一蹬,咔,輪轂破碎,它的身體如一道白色霹靂閃現,快到半空留下淡淡的殘影。
狼桃剛才因為卸力,腳又沉入地面半寸,剛剛調勻氣息,膝蓋微彎,想要往后跳躍,又見白猿襲來,頓時頭皮發麻,氣血狂涌,哪里還敢分散精力,忙將連接雙刀的鎖鏈往手臂一繞,向前方拋去,只聽當當兩聲,雙刀竟被磕飛,便一拉鎖鏈,先白猿一步收回,雙刀交叉往前一架。
咔。
這次不是叮。
是咔。
因為連續硬剛,長劍表面已然布滿裂痕,這次的彈射一擊直接毀了長劍,這進一步刺激了白猿的兇性,突然怒吼一聲,一拳砸在狼桃的雙刀上。
噗!
一股大力涌來,直震得狼桃手腕發酸,雙刀難握。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