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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到錦衣衛都指揮使沈重,下到城垛后面的兵丁,還有后方鼓樓上的王啟年與范閑,以及那些不怕死,冒著生命危險看熱鬧的城中百姓,乃至還在正陽門外的莊墨韓與其弟子們,都聽到了他的話……
這很奇怪,正陽門距離南門足有七八里地,竟也能夠聽到外面的喊話。
“而且……齊廷昏庸,上到太后皇帝,下到文武官員,早已與南慶二皇子一黨勾結在一起,通過走私貨物謀取私利,城內張家店無牌無匾的油坊,便是南慶暗探在上京城內的聯絡樞紐,試想這樣的朝廷,有與南慶利益勾結如此深的朝官,齊軍如何能贏慶軍?戰家無道,眾臣無德,凡熱愛這片土地,想要故鄉更好的仁人志士,當隨上杉將軍共討之!”
這以傳音搜魂之術發出的聲音怎么擋?
沒法擋!
不要說城外的上杉虎肖恩,城頭上的沈重、何道人,哪怕是皇宮里,已經轉移進地道以防鐘聲的母女,都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漏。
言冰云當然也在此列,正忍著痛楚南望,眼白大到嚇人,想不明白張家店油坊是慶國暗探聯絡點的事楚平生是怎么知道的。
鼓樓上的兩個人算是看明白了,楚平生這是要效仿當年戰清風所作所為,讓北齊改朝換代。
他們就師徒二人一起北上的事交換過看法,有過討論,卻無論如何沒有想到,楚平生玩兒得這么大。
咚……
便在這時,只聽一聲鐘鳴。
是白風飛到了騎兵隊伍中間,將馬車支架上的鐵鐘舉了起來,飄然而落,徐步緩行,走向緊閉的城門。
“海棠,沈重,你們應該知道吾師白風的戰績,鐘聲一響,南慶四千鐵騎化為烏有。事已至此,要么戰家滾下龍椅,朝臣獻出家產,要么這鐘在城中響幾下。然吾師上體天心,不愿多造殺孽,現在給你一個時辰,打開上京城四門,放百姓出城避難。”
此言一下子動搖了全城軍民的心,尤其是南門城垛上的將士,看看沈重和圣女的表情,心沉到了谷底……
楚平生的話八成不是吹牛,這點從他入城時的囂張勁兒就能看出端倪。
所有人都在看沈重。
作為太后的忠實奴才,上京城說一不二的權臣,他現在壓力山大,額頭滲出汗來。
沈重是一個超能算計的人,但是再能洞察人心,面對楚平生也有一種左支右絀的感覺,因為那家伙的性子太跳了,各種不確定,你以為他耍陰謀,他特么得咣唧把桌子掀了,你以為他把你捶個半死,玩兒硬的,狠的,扭臉又親切地拉著你的手談合則兩利的買賣。
什么人吶!
“為什么不動?沈重,這是北齊太后和皇帝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是打算讓全上京城的百姓為你們這些人陪葬嗎?還是說……你利用吾師白風的仁慈之心,要將他們當做人質來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