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虎臉上恨色一閃,正要把槍插進小皇帝的胸膛時,門外響起一道女聲:“且慢!”
幾人回頭一瞧,就見海棠朵朵從外面走進來,鬢間的發亂了,眼睛紅紅的,像是偷偷哭過。
司理理和戰豆豆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她,完全沒有了往日的率真與豁達,一副倍受打擊,心事重重的樣子。
“海棠……”
海棠朵朵輕輕頷首,走到楚平生面前:“雖然我無法確認指腹為婚的事是否屬實,但如果你肯放過她們,我愿意嫁你為妻。”
“說得好像我強迫你似得。”楚平生說道:“我們的緣分在你未出生……不,應該說上一輩子就注定了。而戰家……殘害你我族人,苦荷懷揣狼子野心將你擄來北齊,布下一個長達十幾年的陰謀詭計,其狡詐程度不亞于南慶的陳萍萍,你現在卻以要不要嫁給我要挾我,讓我饒她們不死?松芝仙令,你可對得起我為你做的這些事情?”
“……”
海棠朵朵沉默以對,苦荷承認了她松芝仙令,喀爾納部王女的身份,以這個事實來推導,楚平生和白風殺狼桃,殺苦荷,讓文圣豁出面子登門提親,最后劍指皇室,不惜與四顧劍、苦荷惡斗,甚至他們師徒北上齊國的作為,都可以說為了她。
楚平生為她做了那么多,她現在卻以婚嫁來跟他談條件,確實挺過分的。
“可她們……畢竟對我很好,現在苦荷被白前輩殺了,父母的仇也算報了,我……算我求你了。”
她閉上眼睛,又緩緩睜開,嘴角噙著一份不知道是凄愴的苦笑,還是自嘲的苦笑。
楚平生重重地嘆了口氣:“既如此,好吧,我就留他們母子一命。”
他揮揮手,示意上杉虎罷手。
“不過其他的戰家后裔和外戚……”他陰著臉說道:“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你不說我也會這樣做的。”
上杉虎殺氣騰騰地往外走。
戰豆豆指著他道:“你……你……你好狠的心……”
“我狠?”
楚平生寒聲道:“當年戰清風命戰明月與齊軍進擊西北,我北蠻部族因各自為政,沒有一個強力領袖,被你們殺了多少人?多少部族亡族絕種?我諸華一部,三百多人,拋開老幼婦孺,能戰者堪堪百人,被你們的軍隊殺得只剩我一人,如果不是父親剖開馬腹,讓我躲在里面,無論聽到什么,看到什么都不要出來,我早已成了齊兵刀下亡魂,這些年來,我暗暗告誡自己,一定要報仇雪恨,讓你們戰家為當年的惡行付出代價,如今目標在望,戰豆豆,你有什么臉指責我狠?”
戰豆豆:“……”
就連上杉虎和他的兩名手下都有種就算不做政治考量,楚平生殺光與戰家有聯系的人都是天經地義的想法。
“平生……”
這時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在安撫弟弟的司理理站了起來。
“你不會也要跟她學,阻撓我報仇吧?戰家當年為什么收留你,還用我再重述一遍嗎?”
司理理深深地看了戰豆豆一眼,沖他搖搖頭,小步走近,附耳低語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