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侍郎碰碰司南伯的手臂,指著上首席位說道:“這小子怎么回事?”
范建被從戶部貶去吏部做員外郎,從官職上講,還在吏部侍郎之下,但是爵位沒變,又是范閑的養父,而被貶更是因為替李云潛頂雷,所以即便是直屬上級,也不敢頤指氣使,對其不敬。
“他在逼陛下翻臉。”
“逼陛下翻臉?”
范建瞥了吏部侍郎一眼,沒有深入解釋。
以他對慶帝的了解,面對白風師徒,一定是在謀劃什么,白風師徒似乎察覺到一些不對勁,于是楚平生一出關先接回長公主,后在殿前格殺宮典,如今又在會場不敬帝王,明顯是在逼慶帝掀桌子。
看起來……李云潛還未布置好,一直在忍耐,在退讓。
“宮統領死了,燕小乙被發配去了滄州,萬一楚平生動手,陛下的安全誰來保護?”吏部侍郎又問了一句。
“伱沒聽楚平生說嗎?葉流云此時此刻怕是就在皇宮內。”
“徒弟都被殺了,他還不現身?”
“那你看到白風了嗎?”
“……”
“大宗師不出手則以,一出手便是雷霆萬鈞,一旦葉流云控制不住,先行出手,搞不好會被白風抓住機會,一擊必殺。”
“那若是楚平生對陛下出手怎么辦?”
范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望向尚書席對面。
趕巧此時慶帝轉移了話題,冷冷地與李云睿對視幾眼后,揚起外罩大袖的左手,指著尚書席對面九人說道:“楚平生,你可知他們是誰?”
楚平生掃視兩眼,目光落在中間一名身穿白袍,外罩綠衫,看五官多少帶點憨勁兒的男子身上。
“喂,王十三,四顧劍死了沒有?他若死了,你不如來做我的徒弟。”
旁邊八人大怒,紛紛起身,一副要對他動手的樣子,只有他口中的那個王十三很認真地回答:“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就算師父真的死了,我也決計不會拜你為師的。”
“哈哈哈哈……”楚平生大笑著拍打著丈母娘好看的手:“瞧見沒有,他好可愛,是你喜歡的類型。”
李云睿一手擼貓,一手掩嘴:“那我招他進宮當駙馬,給你添個小岳父?”
“我的岳父?那可是天底下最危險的職業,你這不是害他么。”
楚平生瞄了正襟危坐的林若甫與木頭臉范建一眼,調侃道。
嫗婿二人旁若無人,沒大沒小的調笑看得眾臣目瞪口呆,太子李承乾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哼。”
頭纏青巾的四顧劍二徒弟李伯華冷哼一聲,示意眾師兄弟坐下,這里畢竟是慶國皇宮,不宜動手。
“你們這些人,比云之瀾差了不少。”
楚平生搖搖頭,九品武者,在一般人眼中就是強人了,但是對他來講,小嘍啰罷了。
“所以……”
他轉望上首:“李云潛,你是和四顧劍結盟了么?那只剩一只手的老家伙還真是沒骨氣呢,以前來京都殺你,如今又來保護你,從大宗師變成一只臭水溝里的老鼠,丟人啊。”
“你想多了,四顧劍沒來,這幾位是途徑慶國,聽聞承儒與北齊大公主于近期舉行婚事,于是折道京都賀喜,朕便請他們來此同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