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有猜錯,這里是胭脂巷吧?”
胭脂巷可不是扎堆賣胭脂的地方,前面就是流晶河,后面就是牛欄街,這條巷子最興旺的買賣是皮肉生意,通俗點講,就是青樓一條街。
李云睿看看左右緊閉的樓門,只有懸掛在外面的燈籠亮著,把誘人的牌匾照得一片光明,可是本該熱鬧的街道,此時安靜得叫人心寒,勸酒聲,行令聲,絲竹管樂聲,甚至不可描述之聲……都沒了。
“唉。”
楚平生重重地嘆了口氣:“想找個由頭殺雞儆猴都不給機會,真是不爽。”
他忽然手卷話筒,大聲喊道。
“太后是我殺的,大皇子是我殺的,我齊國兵馬就要把你們慶國人殺光了,以后打下京都,睡你們的女人,搶你們的田產,殺伱們的父母……”
“怎么?沒人嗎?一群懦夫,膽小鬼,孬種。”
“你們慶人當初叫囂攻打北齊,幫太后報仇的囂張勁兒呢?我這個兇手就在這里,給你們機會都不中用,那我回家睡覺了……我可真回去睡覺了啊。”
跟在上京城一樣,他是以逍遙派的“傳音搜魂”之術喊話的,城內只要沒睡的人,不聾不呆,基本上都能聽到他的喊話。
這時右前方一百多米處傳來一聲悶哼。
弱質如戰彤彤都聽到了。
“剛才那個聲音……”
海棠朵朵說道:“如果我沒看錯,應該是監察院的人殺了一個提著菜刀出門的書生。”
戰彤彤滿臉不解:“啊?自己人殺自己人?”
海棠朵朵嗑著瓜子說道:“這滿朝勛貴跟平民可不是自己人,朝廷里的人清楚的很,此時若對他出手,白風就有給京都城送鐘的理由,如此一來,首腦全滅,齊國軍隊便可以勢如破竹,長驅直入,短時間內滅亡南慶。且不說軍事考量,站在個人立場,三省六部,五監九寺的官員和其家眷如今都在城中,你覺得這群人愿意與時刻幻想翻身,均了他們財富的平民同命嗎?”
“……”
“所以現在誰對他出手,誰就是朝廷的敵人,誰就是滿朝官員的敵人,根本不用他出手,監察院的人就把那群熱血的慶國人宰了。”
“啊?我還以為……”
“你以為什么?會有危險?他在逗監察院和那些沒有自知之明的慶國人玩呢,還能順便嚇唬一下李云潛。”海棠朵朵對此哭笑不得:“你男人的性格……實在是……滿滿惡趣味。”
“他……他是你的夫君。”戰彤彤羞紅了臉,像個被挾持的小白兔一樣弱弱說道。
“那我把正妻的位置讓給你?”
戰彤彤張著小嘴兒,愕然地看著走起路來左搖右擺,兩襟生風的北齊圣女。
“我沒想過那么多,只要……只要他能保戰家和董家平安,我……我就知足了。”
“原來他是用這個說服你的。”
海棠朵朵狠狠地白了楚平生一眼:“用這個騙她的身子,你就一點負罪感都沒有嗎?”
“負罪感?我為什么要有?”
楚平生說道:“做我的女人總好過為李承儒守活寡,而且如果不是戰豆豆多事,北齊皇女都是要給我生孩子的。”
戰彤彤瞧瞧這個,瞅瞅那個,一頭霧水。
這時楚平生走到李云睿跟前:“你不生氣嗎?”
“生氣什么?”
“太后是我殺的。”
她伸出手去,摸著楚平生的臉說道:“其實我早就知道,娘舅,外祖母,姨娘……那一大家子人都是哥哥殺的,太后她……活得已經夠久了,你進城時不是說了么,這是喜喪。”
“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