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荷死后,他笑了幾回?”
這個問題跟葉流云的死有關系嗎?四顧劍搞不懂,但還是如實答道:“三次吧。”
“那就對了。”
楚平生說道:“他中了我的三笑逍遙散。”
“毒藥?”
“沒錯。”
“葉流云是大宗師,這世間沒有任何毒藥能夠傷到他。”
“這個世界沒有,不代表別的世界沒有,何況他又是在受傷的情況下中毒。”
“可是你們倆根本沒有交手。”
“誰說一定是我,就不能是他嗎?”楚平生指著苦荷的尸體說道:“我在他身上浪費那么多精力,一換一怎么夠,起碼要一換二才對得起我的栽培,你很幸運,沒有跟他近身肉搏。”
四顧劍想起苦荷暴力一拳砸碎葉流云手臂的畫面,應該就是在那時將毒素逼入葉流云體內的吧。
“卑鄙無恥,我……要……”
“你在說什么?卑鄙無恥?你們三個打一個不卑鄙無恥,我就給苦荷備了一份毒藥就卑鄙無恥了?”
“師父,師父!”
便在這時,后面的山坡上傳來一道喊聲,打斷兩個人的交談。
“瞧,我說會留一個幫你收尸的人吧。”
伴著楚平生的調戲,王羲快步奔入戰場,一把抱住四顧劍的身體。
后面是吃著瓜子,蕩著袍邊衣袖走來,從頭到尾出工不出力的北齊圣女。
“師父,你怎么樣了?”
看到關門弟子無事,四顧劍強行擠出一絲微笑:“我不行了。”
王羲打量一眼四顧劍被血染紅的下半身,知此言不虛,猛轉頭,怒目而視。
“你看我干什么?冤有頭債有主,又不是我殺的你師父。”
瞧這話說得,你要說他錯,也不算錯,可你要說他對,心里又跟吞了一只蒼蠅般難受。
海棠朵朵捏著兩個鬢角在后面直搖頭,她這個夫君,騷活兒歪理一套套的。
四顧劍說道:“把我帶回東夷城,埋在劍爐后面的君安山上,然后……不要守東夷城,不要守東夷城,一定不要守……東夷城!你……不是他的對手。”
說完,四顧劍散去功力,長出一口氣,頭一低,死了。
“師父……”
王羲抱著四顧劍的尸體嚎啕大哭。
一夜之間,幾位師兄師姐死了,四顧劍死了,東夷城來到京都十一人,就活下他一個,還是因為楚平生看他順眼,讓他給四顧劍做收尸人才保住性命,這份打擊,這種無力感,好像一枚帶倒刺的楔子,深深地扎進心口窩,一動就疼。
海棠朵朵掃視一圈,看到了苦荷的尸體,葉流云的尸體,卻未發現五竹的尸體。
“范閑身邊那個大宗師呢?”
楚平生轉望東南:“五里外,馬頭崗。”
“他怎么……跑了?”
“那倒不是。”
楚平生說道:“在跟神廟使者戰斗。”
“這是你說的……螳螂捕蟬?”
“沒錯,可惜黃雀被我提前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