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劍氣斬中陰陽魚,生生劈入,罡氣護盾好比一顆被戳破的水球,罡風大作,烈如刀劍,吹得屋頂瓦片亂飛。
哼!
榮鳳祥慘哼一聲,右手見紅,兩根手指轉著圈飛上天空。
不是,搞錯了!
尤鳥倦根本不是柴家背后的高人,他現在知道柴紹當初在尚書府為什么說他惹不起柴家了。
逃,趕緊逃!
此時此刻,他的腦海只剩這一個念頭,連傷勢都來不及檢查,轉身就跑。
咻!
便在這時,車廂簾布再蕩,又是一道劍氣射出,瞧這架勢,里面的人擺明是要把他斬殺于此。
榮鳳祥拼了老命,胸口瞬間氣鼓如球,猛地噴出一口含血罡勁,身體前沖之勢未盡,卻是突然轉了方向,朝東南斜飛。
“咦!”
車廂里傳出驚疑之聲。
就在所有人認為榮鳳祥的自殘絕招救了他時,那道一往無前的劍氣突然拐彎,以近五十度的偏轉切過,屋頂幾乎被掀飛,磚石和瓦片的碎片四下飛濺,榮鳳祥位于半空的身子一震,隨著噴薄的鮮血,從左肩到右腹,整個人斷成兩截,又被狂風挾裹,變成兩團瀝落鮮紅之物,啪嗒,啪嗒,掉進前方內史侍郎崔凡的府邸后院。
這一幕說來繁復冗長,其實極短,前后不到三個呼吸,榮鳳祥就落了個死無全尸的下場。
其他人或許不知道這位賭場開遍洛陽城的榮大爺是什么來頭,榮姣姣、王世充、旦梅三人心里跟明鏡一樣,堂堂魔門八大高手,排行第六的存在,竟擋不住車廂里那人兩劍。
這……也太駭人聽聞了。
尤鳥倦是楚平生的跟班,頭號馬仔,其實心里多少還是有一點不服氣的,時常懊惱晉陽城外一戰,便宜宗主如果不是手持神兵利器,想要擊敗他,總得費一番手腳。
現在他不這么想了,瞧瞧辟塵的下場,他被收做當小弟已經很好了。
洛陽商會的會長榮鳳祥就這么死了?
任恩、沙天南、元文都……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而讓看客們意外的是,洛陽雙艷之一的榮姣姣,身為榮鳳祥的女兒,居然無動于衷,只是怔怔地瞧著那輛馬車,目光中全是難以置信。
旦梅看看半塌的房頂和被磚石土木掩蓋的崔府下人睡覺的大通鋪,手往后摸了摸,意識到原本及腰的銀發如今只到肩膀的位置,且參差不齊,亂七八糟。
“你是誰?”
她用難掩恐懼,略帶嘶啞的嗓音問道。
兩劍斬殺魔門八大高手里的老六,他們陰癸派掌門祝玉妍也不可能做到這種事,或許只有邪王石之軒才有如此戰力。
這時車廂的布簾又動了動,嚇得旦梅全身的精神都繃緊了,心提到嗓子眼。
沒有劍氣迸射,不見凌空掌力,一個身著青衫,面容清癯,長髯及胸,帶著一些儒雅氣質的老者背劍而出,在車轅稍頓,冷冷地掃過在場眾人,翩若鴻毛,徐徐落地。
旦梅、王世充、榮姣姣等人看了又看,發現根本不認識他。
但是毫無疑問,榮鳳祥是他殺的。
這時馬車中又走出一人,正是神色憔悴,感染風寒未愈的柴家大公子。
老者動也未動,柴家公子和尤鳥倦卻朝車廂躬身虛拜,旁邊的士兵只覺傍晚的陽光一晃,一個千嬌百媚,又帶著逼人貴氣的絕代美婦出現在眼前。
“皇……皇后娘娘?”
任恩、沙天南、榮姣姣和在場的兵丁不認識蕭美娘,王世充、元文都、柴慎這些人自然是認識的,前二者趕緊翻身下馬,來到馬車前躬身見禮,口稱“皇后娘娘”。
在場士兵聽說,紛紛躬身低頭,一臉錯愕。
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不是在宇文化及那里嗎?怎么會在馬車的車廂里?
她在這里,江都那邊什么情況?
宇文化及使詐?
蕭美娘沒有理睬他們,看著病懨懨的“柴大公子”,和顏悅色說道:“柴紹,你感染風寒,身體不適,先回家休息吧。”
那位柴公子一揖及地,在圖安的攙扶下走入柴府,往里面去了。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