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師道只是站著,如同一根棍子杵在那里,雖全身真氣涌沸如潮,面皮緊到像是做了拉皮,小眼睛也瞇成柳葉,卻并未依言動手。
“哥!”
宋師道還是不動。
“我來告訴你李世民為什么攔你,宋師道又為什么無動于衷吧。”楚平生呵呵一笑,居高臨下看著宋家大小姐:“我來飛馬牧場采購馬匹,乃是奉了太皇太后的命令,朝中多有人知。而無論是魔門兩宗六道,還是以慈航靜齋、凈念禪院為首的正道,都奉行一個潛規則,不主動參與勢力間的戰斗。我一個規規矩矩來此談生意的兵部侍郎,還是護送太皇太后回洛陽的功臣,就這么被你們欺負,朝廷顏面何存?既然你們知道柴家在洛陽的情況,那一定也聽說風前輩出世保護太皇太后的消息,倘若以他的實力,四下游走,專門狙殺李閥與宋閥的年輕子弟,怕是要把你們李家與宋家殺到絕后吧?”
“所以宋大小姐,以后說話前先動動這兒。”楚平生指了指腦袋:“不然你給人的印象不只賤,還很蠢。”
“柴紹,我跟你沒完!”
宋玉致篤定,飛馬牧場的馬就算不是柴紹毒死的,也一定跟他脫不開干系。
“放心,我與你們宋家……于公于私,都有決一死戰的時候,到那時……”楚平生對上宋師道森冷的目光:“我會把你們宋家,哪怕是沾一丁點親屬關系的人,殺得絕族滅種,一個不留。”
這不是狠話,現在道心種魔大法還沒大成,等把這個練成了,就是去給宋家滅族的時候了。
李秀寧也聽得出這不是狠話,他真打算這么做。
于公與宋家為敵,他知道為什么,柴家父子,當朝忠臣么,宋缺則是叛逆,造反失敗后滿門抄斬正常。
于私?
她想不明白,柴紹與宋家有怎樣的私冤,就因為宋玉致總是罵他嗎?那他的氣量也太小了。
宋師道的手往下探了探,才發現剛才出來的急,沒有把刀帶在身上。
商秀珣起身說道:“你滾,馬上,立刻,給我滾出飛馬牧場!”
楚平生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飛馬牧場有今日下場,送你兩個字,活該,本來我還想救你爹一命,現在看來不用了。”
他動也未動,胯下青驄馬卻像是收到命令一般,徑自轉向,朝入口走去。
正如宋玉致所言,這些馬確實是他毒死的,可商秀珣這群人沒證據啊,來飛馬牧場前,他的想法是只要商秀珣規規矩矩,像個合格的商人一樣辦事,便沒必要同她與魯妙子為敵,可這蠢貨被宋師道一番甜言蜜語給忽悠瘸了,不做買賣急著站隊,既然她選擇站到自己的對立面,那就別怪他玩兒陰的了。
嗖,嗖。
衣袂聲響起,商秀珣身邊多了兩個目光冰冷,頭發花白的老者:“場主,要不要……”
左邊的老者做了個手刀劈斬的動作,意思非常明顯,是建議等楚平生離開飛馬牧場,扮做流寇殺人,那時朝廷方面還能報復飛馬牧場嗎?要知道附近的流寇多著呢,向、房、毛、曹四大寇,北邊的朱粲,南邊的蕭銑。
“好,做得隱蔽點,不要讓人發現是我們下的手。”
商秀珣身為飛馬牧場之主,手下精騎過萬,北拒朱粲,東扛杜伏威,南御蕭銑,自然不是一個膽小怕事之輩,相反做事很有魄力。
雖然沒有證據,不知道近萬匹馬是怎么被毒死的,但是她跟宋玉致的想法差不多,柴紹的嫌疑最大。
“放心吧。”
尚鵬和商鶴剛要著手殺人,便聽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徐子陵快步奔出:“魯先生那邊……陰癸派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