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玉妍猛地后退一步,轉過身去,看著青冷的石壁,強迫自己冷靜、理智地對待整件事,然而一點用處都沒有,她不僅臉很燙,身體也在發熱……那種感覺,怎么形容呢,就像被他看一眼,整個世界都被點亮了。
為什么會這樣?
祝玉妍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問自己,以前她對石之軒情根深種,那是因為倆人是一個時代的人物,石之軒算是她的白月光,而眼前這家伙,比她小了快一甲子,今天更是他們第二次見面,可是為什么?這種想每天都看到他,接近他,聽他說話,希望被陪伴的心思為什么會像被風吹拂的野火一樣,熊熊燃燒,難以熄滅?
她可是堂堂陰后,哪怕癡迷石之軒時,也沒有這般不堪。
“有什么好糾結的,我是邪帝,你是陰后,你給我生兒育女,整個魔門誰敢說一聲不好,我就把他的門派滅了。”
楚平生上前一步,從后面摟住她的纖巧緊致,富有彈性的腰肢,看著在地上不斷翻滾,嘴巴張著,口水鼻涕直流的伏難陀。
他明顯地感覺到她的身體慢慢放松,呼吸也平緩不少,然而下一個呼吸,她的脊梁又挺得筆直,秀眉微微上揚,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那天引走婠婠的蒙面人是不是你?”
“呃,沒錯。”
“既然你知道楊公寶庫在長安,為什么……你在騙我?!”
“我知道楊公寶庫在長安,但不知道具體在哪兒。”楚平生繼續編瞎話:“后面陰差陽錯,商秀珣懷了我的孩子,我拿娶她過門相要挾,魯妙子這才把楊公寶庫的細節信息告訴我。”
“是么……”
祝玉妍的身子又軟了,還往他身邊靠了靠,不自覺地摸著小腹,這一幕看得莎芳恨不能掐死眼前的狗男女……
不過……這個形容詞,好像不該拿來用。
他當初收她的時候,可沒這么溫柔,奉行的是胡蘿卜加大棒的原則,就連在床上,也是一副縱橫馳騁,氣吞萬里如虎的操行,說什么封狼居胥,禪姑衍山,勒石燕然是每男人夢寐以求的東西。
但問題是,她是回紇人,是回紇王的大妃,跟匈奴有毛關系。
榮姣姣一直呆在他身邊,很清楚“魯妙子把楊公寶庫的細節信息告訴他”,完全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所以,這家伙又在騙人,他總是把誠實守信小郎君,童叟無欺生意人掛在嘴邊,可是哪次跟人做生意,不是把對方坑得賠了夫人又折兵的?
如果現在前方有一面鏡子,祝玉妍一定會為自己的花癡表情羞愧難當。
“我不明白,既然她們也是你的人,你明明可以自己發掘楊公寶庫,為什么要把這個消息透漏給外面那些人?”
楚平生說道:“首先……”
話起個開頭,他就說不下去了。
祝玉妍皺了皺眉:“怎么不說了?”
她還以為自己的小情人是嫌外面吵,回頭瞪了水晶壁外面亂搖的身影一眼-——雖然根本看不清。
“有點問題。”
楚平生說著,把剛剛收進隨身空間的邪帝舍利取了出來。
祝玉妍、榮姣姣、莎芳,乃至難受到在地上翻滾的伏難陀都有片刻的失神,因為剛才密室內情況復雜,無暇多想,如今邪帝舍利重新出現,才意識到確如柴公子所言,有點問題。
不管是放在青龍石雕下面的托盤上,還是落在石之軒手中時,邪帝舍利放射的光芒都是金色的,然而到了他的手里,卻流溢著七彩光華,如今更是一閃一閃,如同呼吸一般,彩光時明時暗。
“它這是?”
祝玉妍話沒說完,就見小情人身軀一震,比雞蛋小一號的珠子竟被迅速增生的纖維組織包裹,不斷地往下拉,露在掌面的部分越來越小,“呼吸”也越來越快,直至被一團席卷全珠的血光取代,最終沒入掌面。
“不是吧……又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