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美娘沒有繼續在這件事上為難他,轉而講起昨日獨孤峰跟她匯報的最新消息。
“李密和宇文化及應該是結成了戰略同盟。”
“我知道。”
“你知道?”
“裴仁基和宇文成都一起出現在長安城外,合力綁架了東溟派的小公主。”
蕭美娘說道:“元文都的意思是招安李密,挑撥其與宇文化及的關系,讓他們內斗,以便坐收漁利。如果可行,北面的梁師都、竇建德等亦照此辦法,各個擊破。”
“就算這個辦法可行,然后呢?養虎為患?”
李密那么狡猾的人,會看不出元文都的心思?歷史上接受招安進攻宇文化及,也不過是想拉隋廷的虎皮,做瓦崗寨的大旗罷了,畢竟從當時的局面看,瓦崗寨和王世充、宇文化及早晚會有一戰,只有穩住一方,才好全力攻擊另一方。
楚平生搖頭道:“我沒那么多耐心,讓獨孤峰辦的事情怎么樣了?”
“沙家那邊是沒有問題,但……”
“但?”
“當此亂局,兵員易取,物資難得,前日你父親、獨孤峰與戶部尚書樊子蓋等人有過廷議,國庫內余銀不多,支持當今局勢已屬不易,根本拿不出多余的銀子給左右候衛、左右金吾衛更新裝備。”
楊廣征高麗,挖運河,建江都行宮……這一連串操作,把楊堅留下的家底敗了個精光,后期只能通過增加賦稅和徭役,盤剝百姓來供養官僚集團,李淵、李密等未作亂時,朝廷財政便十分緊張,捉襟見肘,更不要說此時沒落到只剩洛陽及西南荒蠻之地,稅收的少了,官員編制還在,再加上軍隊開銷巨大,好在洛陽還是國都,商業比其他城市發達,才能勉強支撐局面。
再擴軍,錢呢?錢從哪兒來?繼續巧立名目,增加城中百姓負擔?
雖然她是一介女流,卻也知道不能殺雞取卵,竭澤而漁。
楚平生說道:“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你不會是想把柴家的積蓄……”
“還沒到那個地步。”
蕭美娘一臉不解看著他,她想不到除了動用柴家的家底,還有什么辦法能達成他想要的目標。
楚平生往前走了兩步,來到靠近宮殿門口,較為空曠的地方一揮衣袖。
蕭美娘就覺一道刺目金光襲來,仔細一看,地上兩尺見方的區域多了一摞金磚。
他往后面退了幾步,又是展袖一揮,第二摞金磚出現。
蕭美娘眼睜睜看著他把金磚變出一摞又一摞,整個人麻了,兩手緊扣,表情僵硬:“這……這些金磚,哪里來的?”
楚平生說道:“楊公寶庫。”
蕭美娘壓抑著內心的激動說道:“原來李建成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楊公寶庫外面的石碑上刻有楊素遺訓,這些金磚本就是他留給后人來襄助朝廷定國安邦,度過危局的,如今楊素后人都死了,把它拿來補貼財政,也算是幫他實現遺愿了。”
楚平生說這句話時,臉上洋溢著正義的光。
蕭美娘對此哭笑不得,大業九年,楊素的兒子楊玄感趁楊廣征高麗時起兵造反,結果被宇文化及之父宇文述擊敗,全族被戮。
如果楊素泉下有知,看見自己藏的黃金被他這么用,只怕會將棺材板掀了。
“這么多黃金,我很好奇,你到底把它們藏哪兒了?”
在她看來,柴公子就大袖一揮,金磚便一摞一摞出現,這比變戲法還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