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我二百,我斬你一千,膽敢動我親眷一根毫毛,郁林乃至整個嶺南,我必屠他個萬族絕種,雞犬不留。”
楚平生縱身一躍,整個人凌空而立,哪怕是托起他身體的狂風,亦阻擋不住那股子驚天殺氣。
沒人會懷疑他的行動力,蒼梧城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天上的云似乎被他的殺意與戰場的血氣渲染,向著郁林城上空匯聚,由白而灰,由淺而濃,多云轉陰。
轟……
云層亮了亮,傳出沉悶的雷鳴。
無論是隋軍士兵,還是宋軍士兵,都呆呆地看著他,他們認知里的絕頂高手,一掠十幾丈甚至二十幾丈,可以不用換氣,不用借力,可到柴侍郎這兒,直接停在了空中,凌虛而立,仿佛話本里的神仙。
蒼梧一戰,十八精騎的人后退十里,自然不知戰斗經過,而戰場核心活下來的人都被震成了白癡,所以大家只知他會音波功,不知道還有這等非人輕功。
隨著后方隋軍在尤鳥倦和柴慎的命令下讓出一條通道,天刀宋缺在五千精騎的壓陣下朝戰場走來。
但見他身披半甲,氣吞華岳,目冷千山,身體內好像藏著一頭野獸,每踏出一步,土地未顫,人心先顫,手上那把看似輕薄,如新月般清冷的刀散發出來的寒意,叫人如臨深淵,
天刀宋缺,人如刀,刀如人,出道二十多年未曾一敗。
“柴……紹!”
宋缺在他身前十丈站定,烏云壓頂,天地晦暗,偶爾閃過的雷光映入他的瞳孔。
“我兒師道,二弟和三弟是你所殺?”
“沒錯。”
楚平生居高臨下看著他:“現在又多了你的女兒、女婿。”
“去死吧。”
雙方結仇之深,再說廢話已經沒有意義,宋缺橫刀眼前,只一抹,于雷鳴聲中疏忽不見,殘影在楚平生身周連成一片,像是將他整個人包圍。
叮叮當當……
光影翻飛間,刀劍連番碰撞。
即便如向思仁、梅洵、鷹王羅風、狼王川牟這般人物都沒看清他們的動作,更不要說兩邊的士兵了,反正就幾個呼吸后,身影二分,柴紹還是在天空,宋缺還是在地面。
宋法亮怔怔說道:“天刀刀法第四式,抽刀斷水,怎么……”
楚平生似乎聽到了他的問題,輕挽寶劍,像宋缺傳音道:“比速度你差石之軒太多,他的不死七幻都奈我不得,何況是你的快刀。”
石之軒是敗在他的手下?
梵清惠、師妃暄、徐子陵、晁公錯、尤楚紅、獨孤鳳,以及追著宋玉致來戰場的李秀寧、紅拂女等人盡皆失色,只有尤鳥倦和周老嘆兄弟露齒陰笑。
怪不得邪帝舍利會落在他的手中,怪不得石之軒、蓋蘇文、候希白會死,怪不得陰癸派掌門和大明尊教的人會聽他的話,蕭美娘更是力排眾議,采納他的意見遠征嶺南……原來他并不是魔門下得這盤爭霸大棋的棋子,而是執棋者。
楚平生沒有在意周圍人等的心思,劍尖斜指宋缺:“前幾招就省了吧,面對我這樣的對手,多余的纏斗只會加速你的敗亡。”
宋缺瞳孔一縮,眼角微沉,煞氣積聚印堂,剛要說他狂妄,卻突然一愣,看了看手中的刀。
好像……使完抽刀斷水,手上的刀重了一些?
這把刀作為他的佩刀,早已練到心意相通,轉圜如意的地步,刀體就跟他的身體一般,任何細微變化都不可能瞞過他,何況是重量增加這種變化。
為什么會這樣?
他明明沒有受傷,刀身更不見劃痕。
宋缺往后退了半步,兩手舉刀,毫無花哨地用力劈下,正是剛才對蕭美娘使過的天刀八式第六式“力拔山兮”。
刀氣破空,勢沉如岳。
方才是從遠處劈下,如今人在戰場中間,稍近的向思仁、董成只覺刀刮面寒,刺麻難當,不得不后退數丈才覺好受一些。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