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蕭銑好像忘了他要給江陵百官送鐘的事,呵呵笑道:“托姑母過境的洪福,侄兒才得神醫相救,解了病痛,不然……唉……”
他重重地嘆了口氣,搖搖頭,一臉唏噓。
這演技看得下方陳武等人目瞪口呆。
楚平生心說這哪里是演技,這舉手投足都是求生欲好不好。
“哦?如此神醫我可要見一見,在下有位姓邊的朋友,被身體的隱疾困擾多年,如能得神醫救治,想來能夠重振雄風。”
“呵,呵呵……”
蕭銑有一千顆想殺了他的心,奈何打不過……
“實不相瞞,那位神醫治好我的病痛后便飄然離去,杳然無蹤,對于楚大人那位朋友的病,我是愛莫能助啊。”
“哈,哈哈,哈哈哈……”楚平生笑了,笑得有些放浪,拍打著黑色的食案說道:“蕭銑,你這表演痕跡太重,一點都不自然。”
一句話搞得陪坐梁官手足無措,尷尬極了。
放在以前,早就一句“大膽”甩過去,像陳武這種暴脾氣,興許已經拔劍砍人,替梁皇陛下除掉無禮之輩了。
但是現在,面對柴紹的奚落,他們敢怒不敢言。
“呵,呵呵,呵呵……”
蕭銑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他的姑母:“柴大人說笑了。”
蕭美娘輕咳一聲道:“愛卿莫要取笑銑兒了。”
“好吧,那我不開玩笑了,說點正事。”楚平生端正坐姿,臉色一點一點轉冷:“蕭大王,去年我軍南下,逆賊宋缺領五千騎兵,繞行至受梁軍控制的桂陽郡,并由此向東穿插,襲擊江南王林士弘押運糧草的隊伍,斷我隋軍糧道,險釀惡果,這件事你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姑母有所不知,這件事乃南營總管,大司馬董景珍與宋閥勾搭,對借道之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侄兒遠在江陵,確不知情,如若知情,豈能容宋缺那廝背后捅刀子?”
蕭銑義憤填膺道:“姑母明鑒,那董景珍做下如此惡事,我已命張將軍緝拿歸京,于城門外斬首示眾,夷三族為戒,望平姑母之怒。”
楚平生撫掌輕笑:“壁虎斷尾,壯士斬臂,蕭大王的求生欲,在下佩服,佩服。”
這陰陽怪氣的聲音,極盡諷刺的言語,就連從旁伺候的侍女都有點聽不下去,但蕭銑只能忍。
楚平生又道:“這么說來,蕭大王是一心向著太皇太后了?”
“這是自然,太皇太后乃我姑母,在世長輩,我怎么能不顧親情去幫外人?”
“那感情好。”
楚平生端起泛著青綠的玉杯喝了口酒:“太皇太后此次北上,是為收復東都洛陽,北邊朱粲雖識時務,卻是不如蕭大王親近,而襄陽距離宇文化及與朱粲爭持不休的南陽距離太近,我想了又想,只有江陵,北有荊楚門戶可做屏障,西接飛馬牧場,東連竟陵,沿江而下便是林士弘的地盤。既然蕭大王與太皇太后親如一家,我看不如容我中軍在此駐扎,方便太皇太后坐鎮指揮,待日后拿下洛陽,驅逐宇文化及等寇,再行撤離江陵,不知蕭大王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