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半個月后。
天下會后院。
聶風一路走一路找,前面的人告訴他楚幫主在后山小演武場練外功,可是找去后山,發現人走了,便折道后院,尋思楚平生八成是練完功,回屋休息了。
他是來道歉的——為半個月前在斷情居外的所作所為。
就像楚平生說的那樣,第二夢不是明月,她喜歡誰是她的自由,他就因為第二夢長得像明月,便心生怨氣,委屈,不忿,指責幫了他、步驚云、秦霜三兄弟那么多的楚平生濫情,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聶風在天下會呆了十幾年,后院的布置他很熟,自然不需要人領路,而這么做的結果便是,他看到了不該看的。
“平生,快,嶺南陶家今日送來一些新鮮荔枝,我把皮都剝了。”
滿鋪荷葉與錦鯉的池塘對面的回廊下,一個身材窈窕,穿著墨綠色對襟褙子的女子端著盤子拐進了右手邊的房間。
當廊頂漏下的春光照亮她的側臉,也將聶風童年的記憶喚醒。
“娘?”
他神情恍惚,表情呆滯,足足過有數息才反應過來,忙輕身而進,快步走到對面的房間外面,側耳細聽。
“平生,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
“聽到了,聽到了,剛才在練功,這不才收功嗎?”
“瞧你這滿頭大汗的,來,我給你擦一擦。”
“……”
“我一直搞不明白,你這身上的香氣,到底是哪里來的,怎么連汗水都帶著淡淡的香味,這手帕,我讓下人拿去洗,她們竟問我哪里買的花露,能不能勻給她們一些。”
“我的身子可是堪比天宮仙丹,王母蟠桃,你說香味是哪里來的?”
“又亂講。”
“有么?你忘記昨天晚上自己的表現了?”
“討厭,快來吃荔枝吧。”
“我要你喂我。”
“好,我喂你。”
“不行,不能用手,我要你用嘴喂我。”
“你呀,小小年紀花樣兒那么多,天天想著怎么折騰我。”
女人嘴上說著俏皮話,竟真的把銀盤里剝掉殼的荔枝肉嘴對嘴喂給他。
廊下偷聽的聶風頭都炸了,至此再無懷疑,這個女人正是他的娘親,顏盈。
“楚平生!”
嘭!
他一腳踹開房門,帶著一身怒火闖進屋里,看著榻上男歡女愛的兩個人。
“聶風?你怎么來了?”
楚平生目瞪口呆,看起來十分“意外”他的到來。
而坐在他的大腿上,幾乎將半邊身子擠進男人懷里的顏盈聽到這個名字,瞬間頭皮發麻,大腦一片空白,端在手里的銀盤翻落,那一粒粒她親手剝開,晶瑩剔透的荔枝肉滾得滿地都是。
“風……風兒……”
顏盈趕緊掙脫楚平生的懷抱,看著怒沖沖的聶風:“風……風兒,真的是你?”
“你跟他,你跟他……”
聶風指著楚平生憤怒大吼:“王八蛋,我拿你當兄弟,你居然睡我娘?”
這件事沖突嗎?
好像不沖突吧?
顏盈想跟誰在一起是她的自由,兒子又怎樣,兒子就能干涉她的生活?
話到嘴邊,楚平生又把這兩句準備懟人的話咽了回去,因為就在剛才,腦海傳來叮的一聲,這意味著主線任務完全達成,自然沒必要再刺激他。
“她是你娘?開什么玩笑,她明明是絕天的娘,絕無神的老婆,絕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