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我三年未歸,王府的事一概不知,誰知道你塞了什么人進來。”
“那就不能是王府里的老人禁不住誘惑,被人收買了?我讓你出主意,嘿,你倒揭起老子的短來。”
“……”
父子二人爭得面紅耳赤,不是吵得面紅耳赤。
“你讓我想辦法?如果葉熙真挖不出他背后的勢力,如今就只有一個辦法了。”
“什么辦法?”
“壯士斷腕,總好過讓他牽著鼻子走。”
“今天這夜有點涼……”徐驍把手往寬大的袖子里藏了藏:“我在想,要是把姜泥殺了,以后誰來給你暖被窩。”
“徐驍……”
徐鳳年剛要陰陽這出賣親兒子的家伙幾句,就聽見外面響起踏踏的腳步聲,沈管家人急色不急,進屋后低頭躬身,小聲徐言:“王爺,那個林青把王府正門把守的衛兵殺了。”
徐驍剛才還笑呵呵的,突然一揮袍袖,塌幾上放的那些親兒子的肖像畫稀里嘩啦散了一地:“我不是吩咐下去,所有人不要攔他嗎?”
“他說今晚天涼,殺兩個人暖和暖和身子,他還說……”
“還說什么?”
“說葉將軍跟了一路辛苦了,門口的兩顆人頭只管拿去下酒。”
徐驍沒有說話,就一臉不勝其煩地揮了揮手。
管家深深作揖,躬身徐退,退至門口方才轉身,還跟來時一樣,小步快行離開書房。
“就按你說的辦吧。”
“不挖他背后的勢力了?”
“只是換子而已,棋局還是會繼續下下去的。”
與此同時。
楚平生還穿著那件臟兮兮的,分不清是血還是胭脂的白紅囚服,走在通往徐鳳年住的梧桐苑的道路上,右肩擔著長刀,長刀一頭是紫金樓女探花鎮邪的念珠,一頭是晃晃悠悠的油紙包,油紙包里裝著醬牛肉,另一只手拎倆人頭,死不瞑目的那種,看著有些恐怖。
池塘兩側的回廊擦得很干凈,漆色鮮明,一塵不染,是紅薯帶著王府里的丫頭忙碌兩個時辰的結果,可是被他這一走,刀頭的鮮血滴滴答答,手里的人頭也滴滴答答,就這么瀝了一路。
“站住。”
一道滿含憤怒的嬌叱聲中,身穿大紅錦袍,手腕纏著一條名貴蜀繡絲帶的大丫鬟紅薯帶著剛剛擺脫死士身份的青鳥和最會下棋逗徐鳳年開心的二等丫鬟綠蟻由直通梧桐苑的月洞門走出,攔住他的去路。
“這里是梧桐苑,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梧桐苑?可是北椋世子徐鳳年的住所。”
“正是。”
“北椋王府坐擁整座清涼山,內里回廊交錯,百轉千折,梧桐苑可是當真難找,若不是殺了兩名眼拙的家丁,我怕是尋到月下桂稍,也找不到來這里的路哩。”楚平生指著院墻那邊綠的鮮明,黃的深沉的桂樹道:“世子也是的,帶我參觀了王府的后花園和聽潮亭,吃了新來的紫葡萄,見了湖底被三千斤大鐵球困住的老魁,又領略了陵州大牢的風情,唯有這世子居住的梧桐苑還沒有參觀過,你們說,是不是怠慢了我這專程為他北上的探花郎?”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