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天的事就這樣吧,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對付我,我等著你出招,不然,我可是會去刨北椋王妃的墳,看看她還剩幾塊骨頭哦。”
咔!
劍九黃忍無可忍,手下加力,又把只剩四把名劍的劍匣按進土里半尺:“人死為大,如此行徑,枉為讀書人。”
“哈哈哈哈。”楚平生抱腹而笑,一面指著馬夫皺巴巴的老臉道:“徐驍當年殺人無數,其中有多少血債要算到吳素頭上?只說她上戰場擂鼓這件事,我若是西楚人,恨不能將她碎尸萬段,人皮做鼓,以頭為壺,你還有臉說人死為大?人死為大這個詞,他們徐家人不配。百姓的怨氣是需要宣泄的,只有把情緒宣泄掉,各族之間才可能迎來真正的和解,他不是口口聲聲說離陽一統是為天下蒼生么?那徐家日后祖墳被刨,落得一個挫骨揚灰的下場,也是為了民族和解,世間大義,她應該含笑九泉才對。”
“這么說來,你是執意同我北椋百萬軍民為敵了?”
徐驍當然不怕他的威脅,若是被一個鳥兒都沒用幾回的年輕人威脅兩句便心生畏懼,他還怎能配得上徐人屠的稱號,當年奉先皇趙禮之命馬踏江湖,毀了多少江湖門派,滅了多少江湖高手,如今天下,談起北椋三十萬鐵騎,哪個不是汗流浹背,如劍懸首,哪怕是北莽女帝,亦對他又敬又畏,曾直言他若投靠北莽,他日揮師江南,一統八極,當與他平分天下。
楚平生面露譏笑,一指蜷縮在墻角,小白鞋因為救火弄得黑乎乎的梧桐苑二等丫鬟黃瓜,勾勾手指,那被今夜一幕嚇傻的姑娘盡管雙腿挺直,拼力反抗,嬌柔的身子仍不可避免地前滑三尺,撲倒在他腳下。
“給你半個時辰,把齊當國與褚祿山弄去我的住所,再去找王府醫官要一套治療外傷的工具。”
“我……我搬不動。”
“那是你的事。”
“王爺……”
“他?他還要殺你哩,今日能救你性命的人只有我,放心,若是誰敢攔你,我就上清涼山刨徐家祖墳,把吳素的尸骨丟去喂狗。”
楚平生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劍九黃與韓嶗山各持兵器,直至目送人影消失,吊著的心才放下一半。
“義父切莫為難,祿球兒早便說過,愿為義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這腦袋掉了不過碗大的疤,我倒要看看,他還有什么折磨人的手段。”
褚祿山努力撐起身體,臉雖蒼白,血滿甲胄,卻是厲色不該,血性猶存。
齊當國同樣咬牙表忠,說他就算腳沒了,還有膝蓋,即便以后跪著上戰場,也絕不會讓北椋徐家軍旗倒下。
……
北椋王府失火,全城震動,陳芝豹與葉熙真各率琵琶營、魚鼓營一千官兵連夜上山,配合王府守衛撲滅這場神秘大火,事后經過巡查統計,燒毀的房屋有二百多間,死了幾十口人,以前院主廳為中軸線,西邊,尤其是西南庭院,已經徹底淪為廢墟,西北好很多,那里離聽潮亭很近,聽潮亭前面有湖,湖里有水,多到可以聽潮。
徐驍戎馬半生,除了得知吳素是受人暗算落下病根,以致徐龍象出生不久便撒手人寰,他作為吳素的丈夫,北椋之王,手握雄兵卻無力為妻報仇索恨而生的挫敗感,今日遭遇,可以說是十幾年來最大的失意,褚祿山和齊當國這兩個為北椋出生入死的義子,就在他面前被廢,王妃吳素是他的逆鱗,卻被林青揭了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