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生盤膝坐下,把背在身后的大紅酒葫蘆摘下,摸出一個胎體很薄的青玉盞,給他倒了半杯。王重樓也不客氣,端起來喝了,看著酒具微微一愣。
“很熟悉是嗎?酒是你三師弟宋知命的丹爐里釀的,盞是我在你那愛干凈的二師弟房里順的。”
“你……”
“放心,他們只要不自己找死,我懶得動手殺人,更何況他們不死,你才有活下去的理由。”
王重樓不明白他在說什么,那只拿著葫蘆蓋的手已經拍在了他的胸口,一股叫人難以置信的生機涌入他的體內,竟是他熟悉無比的大黃庭真氣,對面剛剛擺動右手接住酒葫蘆蓋的林探花眉心金光閃爍,正是修成武當大黃庭的標志。
“你怎么可能?”
距離他從他手上訛走大黃庭的秘籍才過去不到三日,這號稱道門最難練的大黃庭就練成了?這還是他印象中的大黃庭嗎?
“再活三年吧,看這個世界的虛偽道門是怎么垮的,你們供奉的神是怎么成為一個笑話的。”
王重樓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只有乘風而去的身影與西風送來有些戲謔的聲音:“你若活不過三年,我可是會把你的幾位師弟和徒子徒孫一個一個送下去陪你的。”
他想起自己幫姜泥做偽證騙人時林青威脅他的話,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現在算嗎?
“你究竟想要什么?”
聲音被風打散,墜入茫茫云海,夕陽的余暉裝滿他的黑色道袍。
哞……
太真宮門口傳來年邁青牛的叫聲,低沉,悠長,厚若鐘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