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蟻繼續打,血水順著褻衣的邊角往下淌,內褲已被染紅,徐渭熊的慘叫聲隔著五條街都能聽到。
在三冬樓吃飯的一位北椋書生往綠蟻身上丟酒壺和菜碗,大罵她賤人,有兩名刀客去劈陽臺的繩子。楚平生目光一斜,二狗嘴巴張開,呼地一團烈焰射入二樓,火焰頓時將酒樓點燃,渾身繚火的人不斷慘叫著沖到樓下,瘋狂打滾慘叫,他卻看也不看,手一拉,又一甩,拴繩的木柱子由主體斷裂,插進前方干貨鋪的墻體,徐渭熊揚天慘叫,右臂幾乎被從軀干撕裂,血由裂開的皮膚往下噴。
二狗把三冬樓里沖出來的人,有一個算一個殺得干干凈凈,就因為罵了綠蟻一句賤人,結局要么被燒死,要么被兇獸開膛破肚。
綠蟻回頭看他,又是感動,又是不忍。
“這才哪兒到哪兒,繼續打,我說過,誰敢攔我報復,屠了陵州城都無所謂。”楚平生一邊往前走,一邊跟三個丫鬟解釋道:“徐渭熊,徐鳳年的死士甲,父親是西楚兵圣,位列春秋十三甲兵甲的葉白夔,當年西壘壁一戰被徐驍逼死,徐驍義子陳芝豹將其母親與姐姐綁在馬后生生拖死,如此深仇大恨,她卻認賊作父,甘愿為仇人兒子獻身,沒必要可憐這種狼心狗肺,大逆不道的東西。”
徐家二小姐居然不是徐驍親生的?而且雙親和姐姐皆死于北椋王之手?
聽到這樣的真相,不僅三丫鬟頭皮發麻,紫金樓的姑娘們也是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么評價這種事。
“打啊,別停。”
知道這樣的真相后,綠蟻把不忍一股腦拋到九霄云外,想想這個惡毒女人對她的折磨,揮鞭的力道再加三分。二狗又點著了一棟樓,因為有人從雜貨鋪的閣樓射箭,火勢向著周圍快速蔓延,地上的尸體一眨眼也多到百具,因為在某些北椋人看來,二小姐這叫棄暗投明,此時救她便等于向北椋徐家表忠。
綠蟻又是十幾鞭子下去,已經累得氣喘吁吁,徐渭熊幾乎體無完膚,聲音越來越弱,最后頭一偏,暈死過去。黃瓜上前探了探呼吸,發現沒氣了。
“公子,她……她死了。”
“死了?死不了。”
楚平生說道:“我若不讓這條母狗知道什么叫怕,我就不姓楚。”
三女打了個愣,楚平生沒有解釋,走到徐渭熊面前,一指點中她的眉心,渡入長生真氣,又往她嘴里丟進兩枚丹藥:“休息一盞茶,等她醒來繼續。”
綠蟻想到黃瓜告訴她臉全好了,只是新生的皮肉比較嫩,有些色差的話,摸摸變得十分光滑的臉,知道徐渭熊這一千二百多下馬鞭,可能真要全數吃下,做新主子的丫鬟,真好,做新主子的敵人,可就慘了。
噠噠噠,噠噠噠……
轟隆隆……
地面在震動,不,整條街都在震動,連成一片的馬蹄聲如雷貫耳,黃瓜側身看去,見通往東門的長街奔來一支重甲騎兵,個個身披鐵甲,頭戴只露雙眼的全盔,胯下戰馬無不膘肥體壯,肌肉發達,從上到下同樣配有披掛。隊伍前方一人,只甲不盔,白衣白馬白披風,手中一桿梅子青,正是徐驍六位義子之首的陳芝豹,后面全身黑甲者是他的副將,鐵浮屠的統領典雄畜。
東邊來了北椋重甲騎兵鐵浮屠,西邊也不例外。一支頭戴插有白色翎羽皮盔的輕甲騎兵快馬飛奔,涼刀、箭弩、長槍、鐵锏,遠中近三種武器一應俱全。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