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生嘆息道:“為了保住徐驍父子的命,你們這些忠犬真是夠拼的,在這一點上,說實話,我真的很佩服。”
李淳罡身周殺氣繚繞,表情陰沉冷厲。突然,前方人影消失不見,縱橫江湖多年養成的戰斗意識令他警覺,袖子一揮,兩袖青蛇無劍使出,劍氣在身前如蛇盤曲,將發未發,一只手卻視而不見刺入身前,古怪一扭,劍罡勃發,將兩袖青蛇的劍氣蕩開,抓住他的額頭往地下狠狠一按,噗,重重摔在地上,腦袋陷入青磚半尺。
劍神哪曾受過這樣的侮辱,劍氣如龍,沖天而起。楚平生目光一寒,提腳踏下,足發劍罡,硬生生把李淳罡的劍氣彈壓下去,踩住他的臉,以指做劍,在左臉刻了個“狗”字,起腳一勾一踹,把人蹬進三冬樓的廢墟。
“什么劍神,狗就是狗。”
楚平生說道:“儒道求剛直,練一口浩然氣,曹長卿見我都知道暫避鋒芒,就你這種傻缺,沒有恢復往日實力也敢在我面前擺劍神的譜?你也配?”
李淳罡這角色人氣不低,他卻心懷不屑,頂著劍神的帽子,做過哪些為公為民的好事么?為民請命的事,沒做過,啟發民智的事,沒做過,徐驍為禍江湖殺得天下習武之人噤若寒蟬時,不管不顧,閉口不談自己心懷天下,不說愛惜武林后輩的話。
進聽潮亭前就是戰戰戰,打打打,最后一劍捅死心愛的女人,說穿了就是個武夫成長史,沒什么好吹噓的。從聽潮亭出來后,李淳罡就干了兩件事,說最豪邁的話,代替劍九黃,做徐鳳年的老狗。
徐鳳年口口聲聲說自己要親手取回劍九黃的劍匣,他跑去與王仙芝對戰,拖住王仙芝,公然幫徐鳳年作弊。
廣陵江外殺人兩千六,這里面有無劍道后輩?李淳罡不是楚平生這種對當下世界毫無感情的域外大天魔,一個本地人,能不能以擒賊先擒王的方式解決問題?拒絕做徐家的幫兇劊子手?說到底還是不拿人命當一回事的屠夫,只有入他法眼的高手,才會有所謂惜才的想法。這類似皇族的想法,百姓不是民,是畜生,官才是民。
朝廷與北椋有矛盾,是貴族間的利益沖突,他不過是選了徐驍一邊站隊,本質上和徐偃兵沒什么不同,武力再強,名氣再大,那也是做了鷹犬該做的事,不同的是,別人做狗做得光明正大,屬真小人,他是以逼王的氣質去當一條狗,連動機也要找個報恩的由頭,問題是徐驍幫忙拜祭綠袍,一年一個忌日,就算每年殺一頭豬,這些年耗費的銀子也沒養一個重甲騎兵開銷大吧,用這點小恩小惠換一位天象高手冒著生命危險報恩,真不愧是能把仇人變女兒,能把質子變死士的徐家。
李義山捏了捏手里的白色棋子,他還以為李淳罡和徐偃兵兩個聯手能戰平橫空出世的林探花,看來他高估劍神的實力了。
他并不知道,不是他高估了李淳罡的實力,是他低估了楚平生的實力,因為陸地神仙就是他能想象的天花板。
“黃瓜,休息夠了是嗎?休息夠了繼續。”
黃瓜不敢怠慢,急忙拿起快要抽斷的鞭子,繼續鞭打后背皮肉全被摩掉,幾見白骨的徐渭熊,綠蟻怕她就這么死了,遵照主子的吩咐,又將一枚丹藥塞進她的嘴里,有些不忍,低聲語道:“你后悔了嗎?后悔就說一句話,我去求公子饒了你,他們的下場你也看到了,沒人能在他面前做硬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