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門外響起趙珣的聲音。
趙衡將沒喝完的茶杯放回裴南葦手中,她急返案后,放杯跪坐,正襟相待。
“進。”
吱呀,房門被從外面推開,身穿甲胄的趙珣疾步而入,視線掃過垂首跪坐的繼母,盯著那雙淡黃色繡綠絲的圓口鞋多看了幾眼,直至趙衡面露不悅,輕哼一聲方才醒轉,戀戀不舍地移目短榻。
“父王,林青的馬車進城了。”
趙衡耷拉著眼皮點點頭:“我知道了。”
“父王,你怎么一點不擔心?”趙珣想不明白,從慶湖城到襄樊城,雖多山林,可能夠動用騎兵部隊的平坦路面還是有一些的,如能遣將迎戰,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擔心有用嗎?難不成我們還能棄城逃命?”
如今天下承平,各境安定,堂堂靖安王被一個林探花嚇離青州,這件事傳出去,他的臉往哪兒擱,以后怎么在朝堂立足?趙淳也絕不允許他這么做。
“當初我是不是警告過你,讓你不要輕舉妄動,不要輕舉妄動,怎么著?青州水師折損近半,我趙衡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趙珣兀自不服:“父王,我就是依你所言,只封鎖水域,不去攻島,分明是那林青找事,破我水師防線,若不是北椋給的情報不實,略去大雕的存在,怎會落入這般被動局面?父王,你要怪就該怪徐驍,狠狠地參他一本。”
趙衡默念阿彌陀佛,壓下心頭火氣。
“知道我為什么一直按兵不動嗎?”
趙珣搖頭。
“東越劍池宋念卿已經提前出關,奉皇上之命趕來青州,我本想等他抵達春神湖,再謀攻島,若勝,青州水師功不可沒,若敗,便是劍池宗師難敵林青,唉!”
趙珣仍不知錯,只怪趙衡隱瞞宋念卿行程不說:“父王,你若早說……等等,父王不遣騎兵狙擊林青,不加強戒備,四門洞開,靜候敵來,莫不是宋念卿已到王府?”
趙衡沒有說話。
趙珣喜上眉梢,東越劍池和吳家劍冢是離陽王朝兩大劍客圣地,即使前者實力稍弱后者,宗主宋念卿也有大天象境的修為,論劍術只在巔峰時期的李淳罡、隋斜谷與吳家那位老祖宗之下。
有劍道宗師宋念卿幫手,再加天下第十一王明寅,沉劍窟主糜奉節,還有攜帶全部符甲紅將歸來的趙楷。王明寅和糜奉節有什么殺手锏他不知道,符甲紅將的底細,有一次趙楷與他對飲,喝到興起提過一嘴,說五具符甲紅將歸屬金木水火土五行,其中木水火土四具傀儡是金剛境高手,金甲紅將是天象境高手,林青再強,能打得過這么多人聯手?
“行了,你先下去吧,按照原定計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