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美?這地方倒是不錯、、、、、”
巖井英一這么說著,“只可惜,我從來我有去過那里啊,我還是想要落葉歸根,能夠在自已的家鄉安度晚年,但愿那個時候,我的家鄉還在吧。”
說到這里的時候,他流露出幾分惆悵的情緒,眼神之中也充滿著對家鄉的思念。
“對了,巖井先生,您的家鄉是在、、、、”
“京都郊外,一個小村莊里面,那里很平靜,我家門口有一條河流,到了夏天的晚上就有很多的螢火蟲飛舞,那時候我和弟弟經常去河邊捕捉螢火蟲。
不過很可惜啊、、、、”
“怎么了?巖井先生?”
陳少安這樣問道,他方才甚至已經根據巖井英一的描述,將這樣一副寧靜村莊的畫面勾勒了出來。
巖井英一苦澀一笑道:
“后來我弟弟死在了戰爭之中,而且因為工業開發,環境污染,那些小時候經常飛舞在河邊的螢火蟲,再也見不到了。”
陳少安有些惋惜地嘆息道:
“那真是、、、、真是太可惜了啊、、、、、”
他嘴上這么說著,心中卻帶著冰冷。
因為陳少安可以想到,戰爭之前的中國,也有很多寧靜祥和的小村莊。
在這些村莊的旁邊,也有著一條蜿蜒流淌的小河,河流兩岸在仲夏之夜也有螢火蟲飛舞,也有孩童發出歡笑聲,在星辰和明月的照耀之下,捕捉那些飛行著河流兩岸的螢火蟲。
張開手心,抓住一只螢火蟲,就像是抓住了整個童年一般。
可這一切的寧靜,祥和,美好,歡聲笑語,都在日軍鐵蹄之下支離破碎。
那些原本應該在河邊捕捉螢火蟲的孩子們,被日寇的刺刀捅穿了身體,被他們掛在刺刀上,當成是自已的戰利品一樣炫耀。
那些原本應該奔跑在河邊的孩子們,現在奔跑在逃難的路上,若是跑的慢一些,就會被日軍追上去,然后又是一場慘無人道的屠戮。
他們再也無法長大了,無法像巖井英一這樣,坐在椅子上面,回憶和感慨著童年時光,歲月易逝,無法發出這樣的惆悵。
而這一切的一切,罪魁禍首都是日本帝國主義者,都是這些罪無可恕的侵略者。
所以當陳少安想清楚這些的時候,不由得渾身發寒,從心底里涌出的仇恨,讓他看向巖井英一的目光,在剎那之間都帶了一絲絲不易察覺的殺意。
不過他很好地控制住了這種情緒,最終回歸了平靜。
“是啊,是非常可惜啊,如果他還活著的話,應該也生兒育女了吧,那時候我肯定會把你介紹給他認識的。”
巖井英一說到這里的時候,露出一個惆悵的笑容來,那個笑容在陳少安看來,有些令人作嘔。
從巖井英一的房間里面走出來,陳少安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直到坐在車里,駕駛著汽車返回東風洋行,他才憤怒地用手掌,拍打著方向盤。
“混賬!!!一群畜生!!道貌岸然,虛偽至極的畜生!!!”
陳少安惡狠狠地罵著,罵著那些偽善的侵略者,罵著那些殘暴的侵略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