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剛才有沒有看見什么奇怪的東西?”
來人披著一身蓑衣,踏雨而來,皮靴上盡是泥濘,或許是感覺不適,眉頭微皺,聲音顯得有些陰沉。
李行歡詫異地看著對方,他沒有想到在這樣的天氣里,還會有人到來,而來者似有所指,卻是讓他心中一動,莫非是被剛才的動靜所吸引?
然而他的臉上沒有顯露半分異色,眼中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茫然:“什么?”
來人眉頭一皺,兩條粗眉擰成一團,他緊緊地盯著李行歡,有些狐疑,似乎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些端倪,可讓他失望的是,眼前的少年一臉懵然,表情不似作偽。
“哼!”蓑衣人不愿相信這個結果,冷哼一聲道:“小子,你可要想清楚,要是敢騙本大爺的話,嘿嘿……”
他向前一步,身上氣息陡變,眼中盡是威脅的意味,目光如惡狼般,打量著李行歡,似乎在考慮從他身上哪個部位撕下一塊肉來。
“我……我騙你做什么?”李行歡面色一白,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
然而很快,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示弱的嫌疑,少年蒼白的臉頓時漲紅,他梗著脖子還以蓑衣人一個毫不示弱的眼神,然而目光稍一觸碰,又變得遲疑起來。
蓑衣人心中失笑,不過是一個膽小而又愛逞強的尋常少年,或許是自己多心了,還是繼續尋找那件東西要緊,能散發出這等異象的定是一件奇寶,自己又何必將心思放在這樣一個尋常少年身上?
在蓑衣人沉吟的時候,李行歡也在偷偷打量著他。
來人步伐矯健,氣息沉穩,應當是一名入了流的高手。
自己剛剛的那番表現,雖然大半都是裝出來的,卻也是真的感到了壓力,仿佛是一名嬰兒面對著一個壯漢般無力。
閑暇時曾聽顧羨云說過,在這江湖之中,尋常高手大概可以分為入流和不入流兩種。
天下武者千千萬,能登堂入室的并不多,即便是朝廷精心培養的精銳士卒,能徒手搏擊十多個成年壯漢,也依舊被歸為不入流之列。
入流的武者大致分為三個檔次,由低往高分別是三流、二流和一流。
所謂三流武者,也稱明勁武者,一身氣力無窮,可力挽奔馬,也可開碑碎石,放在軍中就是以一敵百的無雙猛將。
二流高手,暗勁透體,傷人于無形,拈花摘葉,皆可殺人。
而一流高手,功參造化,對勁氣的使用已臻化境,也被稱為化勁高手,一招一式渾然天成,已不拘泥于形。
雖然顧羨云不曾提起,然而李行歡猜測,她自己大概就是這個層次的高手。
而聽顧羨云的意思,在一流之上似乎還有著更加高深的境界,只是她不曾提及。
眼前的蓑衣人,至少也是一名三流高手,得出這個結論,他頓時心中一沉。
這等高手,自然不是他能力敵,《種魔篇》雖然玄奧異常,卻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習成,即便顧羨云為他種下魔種,也只不過是為了替他打下根基,倒是省了他一番功夫。
而他如今,也僅僅是在氣力上比常人強上一點,與入流武者間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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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不可以道里計。
如果可以選擇,李行歡自然不愿與這等高手為敵,然而從蓑衣人問出第一句話時,他就明白雙方之間再無緩和的可能。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涉及自身隱秘,李行歡怎么可能向蓑衣人解釋剛才的異象?而蓑衣人若是知道自己被騙,又豈能善罷甘休?
相比這些,他更擔心的是蓑衣人會起滅口之心。
來人的身上隱隱有種煞氣,令人發寒,手中定然沾過不少人命,又豈是善類?對這種人來說,多殺一個自己又算得了什么?
李行歡的猜測并非毫無道理,蓑衣人本名段老七,來自魔門化血宗,此次出行,是為了迎接一位從宗門來的大人物,卻不想剛好撞見這般異象,索性來看個究竟。
魔門中人,性情殘忍,殺個人自然不算什么,如果行蹤暴露而引來暗夜司的追捕,那就大大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