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魏楊剛才吐字清晰的那一句話,大家表情都十分興奮。
雖然魏楊康復的成果是那支來歷不明的解毒劑帶來的,但人好比什么都重要。
喜氣洋洋的氛圍里,布魯斯看了一眼紀霆舟。
隨即眼神愣住了。
這次紀霆舟來,因為魏楊的事兒,布魯斯一直處在巨大的壓力中,雖然察覺到自己老板好像哪里變了,但沒有深思。
但現在再看。
男人穿著冷灰色調的高領毛衣,發絲懶散,或許是為了遮黑眼圈,鼻梁上還架了個黑色框架眼鏡。
容貌同以前一樣的出眾,甚至隨著年齡的增長,越發成熟。
不同的是,比起布魯斯記憶里那個因為失眠,眸中時常含著風暴,即便唇角帶笑也有種下一秒要掐死對方神經質的青年。
現在的紀霆舟,渾身上下都充斥著一種——平和的歲月靜好感。
年輕的爸爸,此時正抬手給懷里同他長相如出一轍的小女孩扎著頭發。
“腦袋別動。”
他語氣不怎么樣,表情倒是很耐心的把小孩腦袋撥回去,順手捏了捏小耳朵。
紀念吸溜著已經空了的牛奶盒子,時不時晃晃腳上的紅色小皮鞋。
“魏楊哥哥好了嗎。”
身后人沒有回答,紀念又問了一聲。
紀霆舟還是不回應。
小孩福至心靈,重新開口:“爸爸,魏楊哥哥好了嗎?”
這回男人終于開口了。
“嗯,好了。”
小女孩不滿的扭過頭,清澈的翠色雙眸里似乎在說男人‘幼稚’。
“都說了別亂動。”
男人動作迅速的將那撮頭發在一側固定成蝴蝶結的形狀,表情卻看不出什么不耐煩。
甚至有點……嗯,滿意。
打死布魯斯都想不到他在滿意什么。
身體到底還虛弱著,怕打擾魏楊睡眠,房間里只留了幾個醫護人員,其他人全都走了。
紀霆舟知道布魯斯有話對自己說,將紀念交給助手,讓他帶著出去吃東西。
紀念一聽有東西吃,立馬從紀霆舟懷里跳了下來,撒丫子要就跑。
然后被紀霆舟捏住了命運的后脖頸。
紀念:“………”
她在心里嘆了沉重的一口氣。
然后滿臉乖巧的轉頭,看向紀霆舟:“爸爸,我去玩了哦。”
紀霆舟這才松開手:“去吧。”
布魯斯:“………”
嘶。
他是不是也該考慮一下要個孩子了?
“說吧。”
等到紀念離開后,紀霆舟周身氣場一變,滿臉公事公辦的模樣。
布魯斯在他對面坐下,將手里的咖啡放到桌上。
紀霆舟知道他可能察覺到自己對那支藥劑的反應不對勁了。
也做好了替紀念遮掩的準備。
不然,他也不會刪除所有錄音。
“昨晚的事很蹊蹺,我只記得我走進實驗室,后面的事情就像斷片了一樣,腦子霧蒙蒙的。”
“除了那支藥劑,我在自己身上也發現了痕跡。”
他將自己的袖子擼起來,給紀霆舟的看手腕上的淤青。
指著那一處,他語氣低沉:“有人給我扎了藥。”
而且很大可能,他不記得昨晚的事情,跟被注射的東西有關。
然而經過一晚,再抽取血液,他卻沒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布魯斯在等待血檢過程中,去查看了監控,也找了錄音。
但昨晚時間段的全部影像以及音頻,全都不見了。
整個基地,能做到的只有兩人,一個是布魯斯,一個是紀霆舟。
紀霆舟似乎早知道他會發現,已經準備好了說辭。
沒想到,布魯斯開口第一句話卻是:“你背著我有別的藥劑師,是這樣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