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要細究的話,大概就是從他身上看到了年輕的自己,此時的他們,不論社會地位、財富、知識。
都只是一個希望女兒開心的父親。
陳老爺子沒再說話。
恰好此時有人敲門走進來。
身姿修長挺拔,頭發挽的一絲不茍,簪了一根玫瑰的女人。
老爺子對她印象很深,不是對方臉上的疤痕,而是明明仔細看會發現存在感很強的人,但卻不容易發現她,而且……她走路沒有聲音。
“紀念會喜歡的。”
女人進來,手里托著茶,瞥了一眼那正被紀霆舟端詳著的燈時,說了一句。
老爺子手背緊繃。
心想什么情況,紀家允許傭人隨意跟主人攀談嗎?
“感覺顏色不太對。”
關鍵紀霆舟還真就回應了,而且語氣比剛才跟陳老爺子說話時要有溫度的多。
“哪里不對。”
放下托盤,女人走過去,因為紀霆舟擋的嚴嚴實實的,還順手把他往旁邊撥拉了一下。
下一秒,紀霆舟的眼神就殺過去了。
陳老爺子心想這才對啊。
就聽女人輕飄飄的來了句:“剛洗的手。”
聽到手是洗過的,紀霆舟收回眼神,指了指面前的燈:“這兒。”
陳老爺子:“………”
沒記錯的話,以前在紀家見到的傭人一個個都跟提線木偶似的,眼里沒有生氣,一言一行都像人機。
據說若不是真的缺錢,沒有一個人愿意去紀家工作。
看著面前正跟穿著傭人衣服的女人討論顏色的紀霆舟,陳老爺子雖然很不想用這個詞,但也得說一句——隨和。
很難想象這個詞會被用到紀家人身上。
對付他這樣沒什么勢力的老人,紀霆舟根本沒必要演,而且面前這一幕實在過于真實,像是經常發生在紀家極為日常的一幕。
對傭人態度都這樣隨和的人,會對孩子不好嗎。
陳老爺子一聲不吭,推著自己的輪椅離開了。
...
因為受傷,紀念一大早起來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給自己大腦開機就好,自有傭人幫她洗漱換衣服。
坐到樓下餐桌上時,意料之中的沒有看到紀霆舟,倒是見到了一個沒想到的人。
沈清棠今早值日所以走的早,本來紀念該自己吃飯的。
但現在她對面的位置上卻多了個人。
一個又瘦又高的老頭。
是陳老爺子。
“早上好。”
心想著紀霆舟竟然還沒把人送走,紀念跟他問好。
老爺子剝雞蛋的手頓了頓,應了一聲。
“我外婆呢?”
紀念問了一句。
“她睡著呢,午飯的點才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