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晚晴那半死不活的語氣讓程如錚頗感無奈,他轉身坐在許晚晴的身邊,說:“晚晴,我們是去做手術的,而不是送死的,拜托你不要那么死氣沉沉的好嗎?”
“這兩者有什么區別嗎?”
“看來我之前的話算是白說了!”程如錚頗為挫敗嘆了一聲,但很快,他又重新振奮起來,說,“算了,只要手術成功,比什么承諾都有效果。”
程如錚信心滿滿的樣子,讓許晚晴扯動下嘴角,勉強露出一絲笑意。
倒不是對程如錚沒有信心,只是,許晚晴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真的越來越糟糕了,每天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短,她甚至不敢離開醫院,因為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就有可能會暈倒。
這樣的她,這樣一個破敗的身體,讓人還怎么敢期盼有美好的未來?就算有期盼,也只會換來更多的失望。
好在,她的心愿已經達成,可以毫無牽掛的離開,就算有一天突然死去,也不用擔心身邊的人會因為自己的離去而過度傷心、痛苦。
這樣的抉擇,雖然看上去很偉大,但是有多少苦,只有許晚晴自己心里知道。不過,許晚晴并不后悔,她愿意用自己最后的力量來保護自己所愛的人。
見許晚晴又在發呆,程如錚并沒有打擾她,只是安靜地坐在她的身邊,默默地陪伴著她。
在相處之中,程如錚逐漸淪陷了。是的,他愛上了這個固執又堅強的女人,看著她一個人承受罵名和責難,他很心疼。但是程如錚知道自己的定位,他只是許晚晴身邊的道具罷了,如果他不安于做一個道具,那么,就會嚇走許晚晴。
為了安撫住她,程如錚只好深掩所有的深情。看著許晚晴一日日枯萎,程如錚只能默默忍受著挖心蝕骨般的疼。
好在,一切都要結束了,他們馬上就可以去美國,到了那里,有自己的精心呵護,許晚晴一定會痊愈。如果不能……不,沒有那種可能,許晚晴一定會痊愈的!
深呼吸了下,程如錚不想再繼續深想下去,轉身就給自己的助理打電話,讓他聯絡美國那邊的醫院。
當程如錚打完電話之后,許晚晴在旁問:“今天外面的陽光很好,可以帶我出去轉轉嗎?”
“當然。”
批了一件外套,許晚晴坐在輪椅上,讓程如錚推自己出去曬太陽。
溫暖的陽光讓許晚晴微微瞇著眼,她看著碧藍的天空,陰霾的心情有了一絲絲光亮。
突然,她的眼角看到兩道小小的身影,讓許晚晴簡直想當場叫出來。
“顏顏、晨晨!?”
聽到許晚晴的喃喃聲,程如錚也看了過去,就看到那邊走廊上,顏顏和晨晨正四處尋找著什么。
雖然不知道這兩個小家伙是怎么發現這里的,但如果讓他們發現許晚晴的秘密,那還不知道要耽擱多久,才能讓許晚晴去美國。
心中想了瞬,程如錚突然起身抱起許晚晴放在自己的腿上,順便推開了輪椅。
許晚晴嚇了一跳,一面推著程如錚,一面問:“你要干嘛?”
“噓,如果不想讓你的寶貝們發現什么,就按照我說的去做。”
程如錚的話,讓許晚晴回過神來,同時也明白程如錚的意圖。
心如死灰地靠在程如錚的肩膀上,許晚晴的眼淚緩緩流出來,落在程如錚的肩膀上,好像一把火一樣,灼燒著他的皮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