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占盡優勢。
蘇雨眠輕輕踮起腳尖,雙手圈住男人脖頸,淺淺地、含蓄地回應著他的熱烈。
大雪紛紛,夜色深寂。
……
老宅里——
“呀,外面好像下雪了。”老太太往窗外看了一眼。
沈時宴興致寥寥,京都每年都會下雪。
雪對他而言,不,應該是對每個在京都長大的人而言,并不稀罕。
“嗯。”
他應了句。
腦子里想的卻是,這場初雪如果連續幾天不停,那就會造成雪災,雪災一鬧,必然交通受阻、生產受限、商業受挫、能源供應緊張,而保險行業的壓力也會驟然增大……
以上種種負面影響,會進一步導致投資者信心受挫,繼而引發交通、旅游、零售等行業相關板塊股價下跌,同時,債券市場也可能因政府為應對雪災增加債券發行而受到影響……貨幣市場資金供求關系也可能隨之發生變化,進而導致利率波動……
須臾間,這些利害關系都在他腦子里過了一遍。
唯獨沒想過,看雪,賞雪,玩雪。
“外婆,這個遙控器我看過了,沒壞,是電池過了,剛才已經換了新電池。您和外公早點休息吧,我先走了。”
“好。路上慢點,注意安全。”
“嗯。”
沈時宴在玄關換了鞋,徑直拉開門。
下一秒,寒風撲來,徑直灌進他領口內。
然而,這點冷意卻遠遠比不上他看到花園里那對相擁親吻的男女時,來得猛和烈。
剎那間,他全身僵硬,手腳冰涼。
腦子有那么幾秒是完全短路的。
沈時宴茫然地看著前方,目光像是凝固住,無措到不知下一步該作何反應。
耳邊嗡地一聲,整個世界好像在飛速坍塌,變成一片廢墟。
他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終于明白了,明白那種怪異從何而來——
外公外婆對邵溫白的態度,已經不再是從前的客氣與外道,而是……親昵。
一種對自家人才有的親昵。
可邵溫白怎么會是自家人呢?他明明是外人!
除非……他和蘇雨眠在一起了。
所以,他才能那么輕松、無負擔地稱呼二老“外公外婆”,才能在吃飯時毫無避忌地坐到她身邊,才能在發現時間太晚該回家時,再自然不過地說出那句——
雨眠,我們該回家了。
我們……
呵呵,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他和她,已經變成了“我們”。
顯然二老是知情的。
或許……其他人也知道。
除了他。
唯獨只有他,什么都不清楚,只能被眼前這該死的、叫人嫉妒到發瘋的場面血淋淋地將真相撕爛,擺在他面前。
也像一把刀扎進他心里。
沈時宴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他只知道,期間兩人從熱吻到結束,最后一起手牽手上了車,邵溫白發動引擎,在漫天雪花中駛離。
從門口到車上,這一小段路,對他而言,卻漫長得像走過了一生。
他顫抖的手根本無力拉開車門,試了幾次,都以失敗告終。
最后,他掏出一根煙,點燃。
深吸幾口,又深吸幾口……
直到一根煙燃盡,火星燒至煙頭,燙到了手,疼痛才讓他慢慢找回理智。
他拉開車門,坐進去。
雪花一片片落在前擋風玻璃上,他只是出神地、呆愣地看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