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伊念住了將近一個月醫院,才被允許回家,但醫生的叮囑仍是——要靜養,少動怒。
沈時宴在她入院第二天,接到管家報平安的電話,才知曉伊念病了。
親自跟主治醫生通過話后,得知她并無大礙,只是郁結于心,加上血壓陡升,才會暈倒。
他都買好回國的機票了,打給伊念想告訴她一聲,但還沒開口,那邊就是一頓劈頭蓋臉——
“打電話來干什么?你以為我是裝病逼你回國嗎?我告訴你,你盡管走,走了就別回來!我就當沒養過你這個兒子!”
沈時宴:“……好。”
掛斷之后,他立即退掉機票。
后續詢問伊念病情,也都是通過管家。
母子倆沒再打過電話。
沈庭是在沈時宴離開半個月后,才得知兒子去了澳洲。
不怪他消息滯后,而是如今集團大權平穩過渡,沈時宴成了沈氏最高決策者,沈庭的耳目自然沒有從前靈敏。
加之他全世界到處跑,萬事不管,即便有人想告訴他,也不一定能聯系上。
父子倆隔著南北兩個半球,將近十五個小時的時差,通過一次電話——
沈庭:“想清楚了?”
沈時宴:“嗯。”
那頭一瞬無言,良久才重新開口:“……及時止損也好。”
沈時宴沒接話,轉而說起伊念的病情。
“……我知道,您不愿見她,當初也把話說得很清楚,但看在過去三十年的夫妻情分,還有她給你生了個合格繼承人的份上,我還是希望,您能回去看看她。”
沈庭沉默。
但最終還是答應下來:“……好。”
他和伊念的夫妻情分早就沒了,但她給他生了兒子,還是一個很優秀的兒子……
“澳洲這塊硬骨頭不好啃,祝你好運。”
沈時宴平靜道:“好不好啃,試過再說。”
結束通話,他走到落地窗前。
遠處是藍天和大海,近處是草坪和成片的金合歡樹。
每種顏色都濃郁而鮮明,隨便一眼,都能定格成一幅油畫。
沈時宴想,她一定會喜歡……
剛才電話里,沈庭說:及時止損也好。
及時止損嗎?
呵……
沈時宴有些譏誚地勾起嘴角。
不過是……
不爭朝夕罷了……
叩叩叩!
敲門聲響起。
沈時宴:“進來。”
“沈總,您吩咐的事,已經調查清楚了。”
沈時宴沒有回頭,背對而立:“怎么說?”
“歐陽教授所在的科考隊已經于五天前完成周期性采購,返回max群島了。”
“嗯。留意一下島內的情況,往后定期匯報。”
“是。”
……
沈庭說到做到,在和沈時宴通完話的第三天就回國了。
先到住處洗個澡,換身衣服,再不慌不忙地睡上一覺。
第二天一早才前往醫院探病。
他到的時候,伊念正跟管床護士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