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卓耘,這孩子屬實有點倒霉了。
之前因為陳一家的事,在村里幫忙出頭,結果被徐家兩個地痞兄弟打破了頭,差點醒不過來。
在icu躺了十幾天,才慢慢恢復意識。
但由于傷在頭部,還是不可避免留下了一些后遺癥。
腦子沒傻,但那一棍損傷了他顱內控制軀干的神經,導致行動不便。
他只能向學校申請暫停學業,專心休養的同時,積極進行康復訓練。
對此,陳家人十分愧疚。
如果不是為了幫他們,卓耘又怎么會受傷?
但事已至此,愧疚沒有任何意義,還不如實際行動來得有用。
邵溫白出面,為卓耘聯系了京都最好的康復醫院,費用全免。
陳父雖然在主城區買了房,但經常回村里,每次回去不僅給桌家父母拿錢,還幫忙干農活、做木工。
卓父一年前在工地傷了腰,以后都沒辦法干重活,陳父就帶著他一起去主城干小販生意。
桌母則是早早跟陳母一塊兒做社區團購。
她腦子靈活,手腳也勤快,被陳母領進門后,又舉一反三,試水“直播助農”,就是幫老家岐江這邊的農民賣特產。
什么本地柚子、柑橘、下飯菜啥的。
起初生意慘淡,如今依然不算紅火,直播間在線人數最多的時候也不過千。
但她在播時間長,加上日積月累,攢起了口碑,又跟主城區這邊的水果連鎖店達成了合作,綜合下來,銷量竟然意外的不錯。
聽說前不久,卓家父母拿出多年存款,在渝省主城區挨著陳家父母買了套二手房。
不大,兩室一廳,帶個小陽臺,總共70來萬。
付的全款。
當了一輩子農民的夫妻二人,做夢都不敢想有一天能在城里買房。
卓耘這邊也沒拉胯,恢復情況良好,同時學業也沒落下。
當然,這其中多多少少有陳一的一份功勞。
他除了泡實驗室之外,一有休息時間就做好飯菜,拎著保溫桶,拿著論文,往醫院跑。
就這樣,在大家的呵護與照顧下,卓耘很快結束康復,返回校園。
由于耽誤了大半年時間,他只能跟下一屆研究生一起上課。
好在歐陽聞秋帶他帶得很盡心,很快便追上落下的進度,之后又帶他進入實驗室,正式參與課題研究。
卓耘也沒有辜負歐陽教授的期望,很快便有了一作論文。
雖然不是sci,但也是國內排前列的生物期刊。
直到歐陽聞秋前往澳洲,彼時,卓耘已經能獨當一面。
歐陽聞秋曾這樣評價他——
“卓耘這孩子,天賦比不過你和陳一,家世背景趕不上苗苗、書墨,但他有自已的閃光點——”
“足夠謙虛,足夠踏實,也足夠拼。”
時間回到當下,蘇雨眠聽完陳一的話,想了想:“我先看看他最近的論文,了解一下他的研究方向,再看怎么安排比較合理。”
“好。”陳一點頭,“一會兒吃完,我發你。”
卓耘的事,他比誰都上心。
“嗯。”
……
又是埋首實驗臺,對著實驗器材和電腦屏幕的一天,蘇雨眠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抬頭便見窗外落山的夕陽。
殘紅如血,霞光漫天。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僵硬的后背也逐漸放松下來。
“雨眠姐,我跟小墨墨先走了,你也早點結束吧,別把自已搞得太累。”苗苗一邊脫下實驗袍掛進柜子里,一邊對她說。
“馬上就走,幾天沒回家了,還怪想的。”她笑著回道。
苗苗揶揄:“是想家,還是想家里的人啊?嘿嘿……”
蘇雨眠愣了一下。
這幾天邵溫白倒是有打電話過來,但時間緊張,兩人也沒能多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