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雨薇兩天前就吃了米非司酮,之后又服了米索前列醇。
起初不是很痛,第二次服藥后才感覺到宮縮。
之后便流血不止。
醫生說,藥流沒流干凈,需要清宮,這才安排了手術。
邵雨薇的臉色蒼白得可怕,她看向顧弈洲,仿佛在看小丑:“這個孩子,早就沒了,你留什么?”
“啊——”顧弈洲痛苦地嘶叫一聲,不顧自已還坐著輪椅,行動不便,直接撲上去,狠狠摔在地上的同時,手也成功抓住邵雨薇的腿。
寬大的藍白條紋病號裙下,露出女人纖細雪白的小腿,而此時幾抹蜿蜒的紅色正順著她的腿淌下。
越來越多,紅色在白色的襯托下,刺得人眼睛發疼。
他仰起頭,匍匐在她腳下,卑微到極點。
眼神愛恨交織,嗓音沙啞低沉:“……為什么?”
邵雨薇垂眸看他:“沒有人,能逼我做不愿意的事,包括你。”
“因為我,你不要這個孩子?你也是他的母親!邵雨薇,你好狠。”
“是啊,”她一字一頓:“我是他的母親,但我也是我自已。”
蘇雨眠早在邵雨薇開始流血的時候,就沖到走廊盡頭的值班室叫醫生,并推來病床。
“快點!她在流血——”
醫生手忙腳亂,白寧也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哭著上前抱住女兒。
邵雨薇順勢軟倒在母親懷里,然后,親自一點一點掰開男人的手。
“這輩子,我會離你遠遠的,最好,再也不見。”
這是她看他的最后一眼,對他說的最后一句話。
“薇薇——”顧弈洲狼狽地趴在地上,看著邵雨薇被推進手術室,叫得撕心裂肺。
可那個女人,頭也不回。
顧長明氣得兩步上前,把他揪起來,撂回輪椅上:“你這個畜生!你怎么可以這樣傷害一個女人?!”
啪!啪!
兩記響亮的耳光落在他臉上。
顧弈洲卻好似麻木一般,雙眼木愣地看著手術室的方向,喃喃自語:“為什么……為什么連孩子也留不住她……為什么……她到底要我怎么做……要我怎么做啊……”
顧長明看著這樣的兒子,心痛難以言說。
“爸,你教教我,你教我啊,到底怎么做才能留住她?怎么做才能讓她重新愛我?明明……明明……她是喜歡我的……我能感覺出來……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爸,你教我啊……爸……”
顧弈洲哭得像個被拋棄的孩子。
顧長明身形輕晃,動了動嘴,卻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字。
宋佩佩早就撐不住,捂著嘴,泣不成聲。
“孽緣……孽緣啊……好好的,明明好好的啊……”
手術時間不長,邵雨薇醒來的時候天還沒黑。
“薇薇,你醒了!”白寧紅著眼,小心翼翼握住她的手,“怎么這么冰……我、我給你拿暖水袋……”
“媽……”
“暖水袋呢?暖水袋怎么不見了?剛、剛剛還在這兒的……”白寧背過身去,慌亂地尋找。
中間趁機抹掉臉上的淚水,等再轉回來的時候,臉上已經看不到淚痕了。
“原來在這兒,找到了……”白寧把暖水袋放到她手邊。
“媽,對不起啊,本來不想讓你們知道的……結果還是讓你和爸操心了……”